揚說得滿臉通紅,只能木訥訥地點點腦袋,小啾啾也隨著晃一晃。
李川低下頭,呼吸落在他耳邊,“那就晚上見。”
“……晚上見。”
是不一樣的。
趙瑞宵和李川說了同樣的話,給他的感覺卻完全不相同。
林樂揚攥了攥自己的衣襬,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一些。
回到屋子裡後卻被常姨輕易看穿了,婦女大著嗓門說:“哎呀,小林你臉怎麼這麼紅?該不會是中暑了吧?”
林樂揚:“……沒、我沒,不是中暑。”
他狼狽逃回房間裡,趴在自己的床上打了個滾,一不小心閃了腰,錘了兩下床。
他怎麼能這麼輕易地對一個小他九歲的男生動心,在此之前從未有過的心情,對方只是簡單的一個動作一句話就讓他慌亂不已,未免太沒出息。
林樂揚最近總是逃避做夢,這次睏意卻完全佔了上風,趴在床上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沉到他以為自己不會再夢見誰,可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又讓他知道自己逃不掉。
“我比你大了整整八個月誒。”夢裡面自己誇張地比劃著數字,不滿地講話,“叫我一聲哥怎麼了?”
“搞清楚,咱倆一個年級。”有人彈了他的腦門,力道不大,但他還是往後揚,乾脆躺倒在床上。
“林小缺誰給你膽子敢往我床上躺?”
“別這麼小氣啦,床不就是用來躺的嘛,我分你一點。”林樂揚說著大方地往裡面挪挪,讓開一些地方。
季挽柯站到床邊,居高臨下看著他。
林樂揚則揚起笑臉,笑嘻嘻回視。
“一臉蠢相。”季挽柯評價道。
林樂揚指責,“這是人身攻擊。”
“敘述事實而已。”
季挽柯伸過去一隻手把林樂揚從床上拉起來,他力氣很大,林樂揚一下撞進他懷裡,男人身上有洗衣液淡淡的清香,林樂揚整個人一抖,從季挽柯的懷抱掙脫出來,兔子一樣三下兩下爬上自己的床。
季挽柯的床在下面,他則是對面的上鋪。
季挽柯看他躥得這麼快,忍不住咋舌。
林樂揚按住自己的胸口,試圖把心跳一併壓下去,“你這麼說我,我傷心了會哭哭的哦。”
季挽柯隨意揚了揚手,“你再這麼說話,我就揍你。”
林樂揚忽然撐著欄杆俯下身去,季挽柯一驚,雙手抬起來想接住他,意識到他兩隻手都牢牢把著欄杆,神色冷下來,“我看你真想捱揍。”
“這不是湊過來給你揍了嗎?”林樂揚毫無危機感,“就叫一聲哥給我聽聽。”
“做夢。”季挽柯面無表情,“除非我死,不然這輩子你都別想聽到。”
“怎麼這麼小氣啊?”
季挽柯抬起手,林樂揚以為對方真的要打他,眼睛閉上腦袋往後縮了下,結果季挽柯只是按住他的衣領,衣服懸空的那塊以他的高度能直接看到胸膛。
“你到底在耍什麼彪?”季挽柯說著拍了下他的腦袋,“快點下來跟我去吃飯。”
林樂揚低頭嘀嘀咕咕道:“我又不是你小弟。”
“林樂揚,你在說什麼?”季挽柯立刻問。
“什麼都沒有,我現在就下來!”
……
“我說你怎麼老是跟季挽柯混一塊?”班上有同學問他,或許是好意,“我看他挺不耐煩你的,沒必要事事都順著他吧。”
林樂揚也不太確定,要說朋友,季挽柯和趙瑞宵那樣的才算朋友,他和季挽柯算什麼呢?舍友?對鋪?總之都不能稱之為親密。
就只是舍友的話,那他未免太不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