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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戴眼鏡嗎?”李川卻不把眼鏡遞給他,虛握在手裡問,“你應該不近視吧。”
“嗯,試著戴過一次,和不戴沒什麼差別。”
林樂揚把水果遞到他手裡,這才發現少年連手掌都比他寬大。明明身體是一樣的孱弱,少年的臉色看上去比他還要差,身高和骨架卻完全碾壓他。可這是天生的,林樂揚想支稜也支稜不起來。
“那就沒必要戴眼鏡。”作為交換,李川把眼鏡遞過去,頭始終抬著,眼睛望向林樂揚,“你不戴眼鏡更好看。”
林樂揚不是 想要見他
林樂揚說:“如果我說我現在只有十八歲以前的記憶你信嗎?”
李川回答:“我信。”
他說得毫不猶豫,反而叫林樂揚不太相信。
這一回他學聰明瞭,沒有說自己穿越的事,只說:“我少了整整十年的記憶,這你也信嗎?”
李川看他擺弄手裡的眼鏡,手指扣住眼鏡腿一點點挪動。這是林樂揚特有的小動作,一緊張就要抓住什麼東西。
“我信。”他說。
林樂揚卻更加懷疑了。
李川說:“作為交換,我可以講我的事給你聽。”
他話說到這裡忽然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像剛才林樂揚那樣,招呼他過去坐。
這到底是誰的房間?
林樂揚有那麼一秒的遲疑,但屁股首先背叛了他,坐到軟軟和和的床鋪上。
“其實有些事我也不記得了。”李川說。
林樂揚轉過頭卻發現李川一直盯著他,少年的眼眸是很深的褐色,夜裡更是透不進一絲光亮。
“我從醫院醒過來以後拔了輸液管闖到外面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們喊的‘李川’是我的名字。”
林樂揚不禁咽咽口水。
這可比他的經歷刺激多了。
“過了幾天我依稀想起一些事。”李川說到這兒卻蹙起眉,一手按到另一邊的手臂上。
林樂揚忽然想起他手臂上密集的劃痕,聯想到查房時護士所說的話。李川應該有過許多次自殘行為,是醫院的常客,每一次傷好之後就又回到這裡。
“我的父母……”李川說到這裡停頓一下,“他們在我初中時就離婚了,兩個人推脫我的撫養權,最終我被判給了我媽,她再婚之後就不和我住在一塊了,他們有個新家,今年又添了新的家庭成員。”
他很平靜地講述這一切,林樂揚卻不能平靜,小心翼翼看著他,並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脊背。李川真的好瘦,只是這樣輕拍,都能感到他微微突起的脊柱。
林樂揚不知該如何回應,說不了安慰的話,不能說這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的家庭美滿,父母和諧,姐姐也非常照顧他。李川簡直是另外一個世界的,那個世界的夜晚比白晝要長很多,他一個人不知是怎麼撐過來的。
李川說:“我只記得這些了,其他的就想不起來。”
林樂揚怔了怔,李川又補充道:“也不是完全記不得,但是很模糊。你也是這樣嗎?”
林樂揚搖搖頭,終於鼓起勇氣講:“雖然他們都說我是受到刺激失去了記憶,但我並不覺得我是失憶。”
他說完知道自己或許又要被嘲笑。
李川卻看著他,神色沉靜,“怎麼說?”
他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給了林樂揚極大的鼓舞。
林樂揚忍不住湊近些,把人與人之間的安全距離模糊化,他喜歡用這種方式消除緊張感。
“因為我分明記得自己醒來之前還是十八歲,只是睡了一覺,睜開眼就到了這裡,十年之後。”
李川說:“你是說……你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