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尹司黎的聲音,尤然趕緊抹了下眼睛,轉過身微笑地看著尹司黎。
她鼓作堅強地搖搖頭,「這裡陽光太充沛了,比以前暖和多了。」
她知道了很多事,透過尹司黎,透過廉迫帝,知曉了穆斐在臨刑被強制永眠的訊息,也知曉了穆斐為了保她喝下了一種失去特定記憶的藥水。
強制永眠,這種儀式在血族裡至今無解,被施行者一般都是為了死刑,所以至今無人從被錫戒強制永眠中甦醒的例子。
如果有,估計也等不到那個時間了。
哪怕是她把血族皇室都掀了,也找不到迴旋的辦法。
尤然覺得沒有比這更絕望。
她苦澀地抿著嘴唇,看著這柔軟的細雨,她突然想到了那日她同大人一起躲在廊簷下避雨的場景。
她們有說有笑,甚至還吻了她。
彷彿還是昨天的事。
「穆斐的傷比以前好多了。」尹司黎沉默了許久,說了這句算是安慰的話,她不知道該如何讓眼前這個女孩不再那麼悲傷。
尤然點點頭,她低頭淺淺笑著,「大人很快就會恢復原先的模樣,等大人醒來後,也不會生氣了。」
「醒來」這個詞對她來說太奢望了。
可是她忍不住幻想,穆斐大人哪天會醒過來。
一天、兩天、一年、兩年、甚至她的一生,她都會等穆斐醒來,只要她能等下去,穆斐就一定會醒來,然後對她笑。
叫她「小獵犬」。
「其實我曾經聽說有個辦法可以將強制永眠的血族甦醒,只不過,有點困難。」
尹司黎最終將她聽說的事情告知了尤然。
距離那次戰爭已經過去了十五天
經歷過那場浩劫的錫戒以及皇室似乎沉寂了下來,並沒有安排進一步的舉措。
而此時此刻鄂糜山的某處劃歸私有的領地上
漆黑的長夜裡
在那片雪地上,正跪著一位銀髮女子。
即使屋外寒風大作,風雪無情。
她也直直地跪在那間木屋十米的門口,靜靜地跪在那裡。
「快回去吧,小姑娘,我不會救治吸血鬼的。」
蒼老的聲音從木屋裡傳出來,穿透著凌冽的寒風,傳入那個臉部已經被風雪遮掩的女子耳裡。
尤然只是默默跪在對方的門口,即使已經聽到第二次拒絕的聲音了。
她依然長跪不起。
她已經在這裡大概跪了兩天一夜了。
腿部早已麻木到僵硬,但她仍然直直地凝視著已然熄滅了燈火的木屋,希冀著裡面那個人可以幫幫她。
「求求您了……」
尤然知道對方肯定已經入睡聽不見,但她仍然執著地向著木屋磕著頭。
直到她再也支撐不住,趴在了雪地裡,但她仍然是清醒的,只不過,她的身體耗不住她這樣長時間在這還夜裡跪著了。
她的希望一點點被磨滅,對方終究是不願意幫助她。
她哀傷地想要撐起身,卻凍得僵硬,狼狽不堪。
「我這裡可不想死人,」終於木屋裡的燈火再次被照亮,從屋裡走出來了一個面容清麗聲音卻蒼老的女人,她低垂著眼瞼看著倒在雪地裡的女孩。
「告訴我你為何如此執著要救她?」薩迦提著燈,照在尤然的臉龐,默默等著對方的回答。
「大人……是我的希望,」尤然感覺到這盞燈的奇怪溫暖,她慢慢支撐起身體,回答著巫婆薩迦的問題。
「那你也甘心為她而死了。」薩迦撇撇嘴,有點無奈。
她這個老巫婆一半身子都快進入墳墓裡了,本來就是想著安生下來,與世無爭了。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