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凜瞥了跟在身邊的大臣一眼,走到沈鬱身邊,沉聲道:“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優秀世家子弟,易大人?”
聲音裡帶著說不清的諷刺意味。
被詢問的官員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匆忙跪下請罪:“是臣管教不嚴,陛下恕罪!”
易大人和其他幾個世家官員剛才正在和商君凜商議今年考中者入官的事,除了方嘉怡的事之外,他們當然要為世家子弟謀求最大利益,豈料還沒商議出個結果,世家子弟中成績最好的一個就出了事。
易大人心裡簡直嘔血,易簡明是易家精心培養出來的,沒得到魁首不說,還出了這樣的事,算是廢了,陛下本就忌諱世家勢大,一直扶持寒門平衡世家勢力,這下可好,讓陛下親眼聽到這樣的話。
親耳所聞,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不,也不算真的親耳所聞,那句話畢竟不是從世家子弟嘴裡說出來的,真相如何有待商榷。
想通這一點,易大人朝剛剛說話人的方向看去,除了江懷清,還有一名芝蘭玉樹的青年。
青年下半張臉被扇面遮住,只露出精緻的眉眼。
覺察到他的視線,沈鬱看過來,眉眼彎了彎,眼裡卻不帶絲毫笑意。
易大人恍惚了一下,倏地反應過來,這名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和陛下一起出宮的沈貴君。
他為什麼會和江懷清在一起?他和江懷清之間是什麼關係?
一連串問題湧入腦海,易大人不敢深思,今日的事是一個偶然,還是提前設好的一個局。
“確實需要好好管教了,今日在瓊林宴,他們都敢對朝廷欽定的探花出手,今後到了朝堂,手裡有了更大權利,豈不是會做更多不該做的事?”商君凜語調冰冷。
“臣知罪。”
“學生知罪。”
“既然知罪,那該受的處罰也不能免了,不然傳出去世人豈不是要說陛下偏袒世家?陛下與世家的威嚴何在?”沈鬱藏在袖袍下的手勾了勾商君凜手指,“陛下,你說是不是?”
“貴君說的不錯,今日是正好朕和貴君都在,若不然,探花被人欺負了都沒人知道,易大人,不妨你來說說,威脅欺辱大桓官員,該當何罪?”
看來陛下是不打算善了了,易大人和跪下的世家官員心中一片灰敗,眼下他們已經無暇顧及寒門子弟和女子為官的事了,如何讓陛下不趁機發落世家才是重中之重!
直到此時,趙公子幾人才意識到,自己闖了多大的禍。
趙公子臉色刷白,趙家一直仰仗易家,若這次易簡明因為他受到牽連,甚至因為這件事牽連到所有世家,他的家族就完了。
“陛下,此事是我一手做下,和易公子無關,求陛下明鑑!”趙公子心一橫,砰砰磕了幾個響頭,將所有罪責攬到自己身上。
“是我想仰慕江公子之才想結識他,被拒絕後心生惱意,才口不擇言,此事真的與易公子無關。”
剩下幾人也反應過來,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像是看到了可操作的餘地,趁商君凜的目光落在那幾個世家子弟身上,幾個世家官員對視一眼。
其中一個開口道:“陛下,事情的真相如何,還望陛下查明。”
沈鬱涼涼笑了:“這位大人的意思是覺得我會汙衊易公子嗎?別說我與易公子素不相識,無冤無仇,單論我也是世家出身,為什麼要說這種慌?”
沈鬱當然知道這些人不會乖乖認罪,為了將損失降到最低,肯定要推幾個替罪羊出來,所以在剛才的爭論中,有意無意引導這些人說了關於易簡明的話,不然他為什麼要與這些人多費口舌。
江懷清覺察到他的意圖,兩人配合,很是套了一些話出來。
“臣不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