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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長老用匕首劃破他指尖,取了三滴血在琉璃瓶中,然後道:“你去殿外等候,我不叫你不許進殿中一步。”
郗子蘭道:“去吧。”
待冷耀祖退出殿外,郗子蘭方才道:“許姨你怎麼了?別嚇子蘭啊……”
許長老道:“冒犯小姐。”
話音甫落,她嘴唇輕動,默唸口訣,琉璃瓶中的三滴血卻只一動不動。
許青文一連試了數次,那三滴血依舊紋絲不動。
許青文叫來兩個仙侍,問道:“你們兩人是親姊妹對不對?”
仙侍答是,許青文故技重施,割破姐姐的手指放了三滴血,施了同樣的咒術,那三滴血立即向妹妹飛去,沒入她的眉心不見了蹤影。
許青文面如死灰,後退兩步,跌坐在榻上。
郗子蘭叫她這模樣嚇得不輕,連身乾淨衣裳都沒顧上換:“許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許青文揮手屏退了侍從,這才抬起頭,用佈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她,聲音嘶啞得好像用沙礫磨過:“你這具軀殼……和冷耀祖不是同一血脈。”
郗子蘭隱隱察覺到了什麼,但不願深想,勉強微笑:“許姨今日到底怎麼了,你說的話子蘭怎麼聽不明白?”
許青文不知從何說起,想了想,顫聲道:“你的身世可能有問題。”
郗子蘭駭然:“什麼?”
她不知怎的想起沈留夷的眉眼,還有她眼角那顆細痣,曾經一閃即逝的那個可怕念頭在心裡雜草一樣瘋狂滋長。
不可能的,她安慰自己道,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
許青文見她冷色慘白,心中又生出不忍,緩和了聲氣道:“子蘭,你可能不是小姐的骨肉,而是冷家的女兒……其中可能有什麼玄機。但究竟是不是,還要請神君用法陣提出你和耀祖的魂魄來驗一驗才能確知。”
荒誕的噩夢像頭巨獸吞噬現實。
郗子蘭只覺耳邊轟地一聲響,隨著許青文的一句話,她琉璃天宮般光華璀璨的世界好像坍塌了。
郗子蘭跌坐在床上, 臉上血色盡數褪去,口中喃喃:“不可能的,我明明就是阿孃的孩子啊……”
畢竟是親手養大的孩子,許青文見她這失魂落魄的模樣, 心裡也不是滋味,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 調換孩子的是郗雲陽, 郗子蘭雖然鳩佔鵲巢,但她並非始作俑者, 甚至借屍還魂也不是她的主意。
當初她還為了彌補將冷家人接到重玄來,可見心地不壞。
許青文在她身邊坐下,攬著她的肩道:“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許是虛驚一場。”
郗子蘭抬眼看她,眼中淚光閃爍:“可是冷耀祖並不是……那人的親弟弟, 不是麼?”
她頓了頓:“如果我真是冷家人,許姨打算怎麼處置我?”
許青文低下頭不去看她:“這事我做不了主,還得由神君和掌門來定奪。不過你放心,不管你是不是小姐親生, 念著幾百年的情誼, 一定會有個妥善安排。”
郗子蘭一聽“神君”兩字,便不由自主地顫慄起來, 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滾落:“阿爻哥哥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許青文道:“怎麼會?神君最在乎的便是你, 幾百年來一直對你愛護有加, 說到底就算真有此事也是郗老掌門的決定,你一直矇在鼓裡, 神君一向公正嚴明, 不會遷怒於你……”
郗子蘭打斷她:“那只是因為我是他師母的骨肉, 若他發現我是假的,還為了我殺了師母的親女兒,他說不定……”
她想到謝爻可能做出的事,心臟劇烈地抽搐起來,疼得彎下腰直抽冷氣。
“他不知道冷嫣的身份,尚且受陰邪氣的影響兩次傷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