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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嶼再一次從昏迷中醒來,他的手腳已經因長時間的捆綁沒了知覺,兩次被迷藥致暈,胸悶噁心感更強烈了。
戚嶼動了一下,堵塞的血液稍稍通暢,整個人被電擊的痛感。
他做了兩個深呼吸,感覺眼前還是一片漆黑,但這一次的黑卻和上一次不同——他發現自己的眼睛被蒙了起來。
戚嶼眨了幾下眼睛來移除遮擋,卻是徒勞,那布條勒得很緊,但吸入的橡膠臭味讓戚嶼意識到自己似乎仍然身處在原來的那個廢廠房。
這並沒有讓他安心,不可視物的狀態反而加深了他的恐懼……
四周不但黑,還安靜,他不知道綁匪和章承宣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都睡著了?還是都走了,只把自己一個人丟在這裡?
定位沒了,還會有人來找他麼?
會不會再也找不到了?
……
不會的,不會的……
綁匪綁自己絕對不會只是為了殺人滅口,只要有需求,自己就有生機。
再說,那掛件雖然被拿走了,但至少跟著自己來到這裡過,警察肯定能按著軌跡一點點找過來的。
戚嶼一邊在黑暗中瑟縮著,一邊不斷地為自己做心理暗示來抵抗恐懼。
不知過了多久,他隱隱約約聽見外頭傳來綁匪的說話聲,但聲音隔得很遠。
知道那些人還守著自己,不是把自己永遠地綁在這裡自生自滅,戚嶼反而微微鬆了口氣。
他漸漸冷靜下了,開始重新回想被綁之前的一些細節。
他記得那樓梯間很空,如果章承宣先他一步進去,肯定能發現藏匿其中的綁匪,而且按照章承宣當時站立的位置,也能目睹那綁匪從自己身後忽然偷襲。
所以對方不可能和自己一樣,是在全然無知的情況下被綁架的,他要麼就是已經被那些綁匪挾持,不得已欺騙自己進去,要麼,就是那些人的共犯。
……
也怪自己一時大意,敬哥都已經告訴他章家在內鬥,這一次的合作對立早集團至關重要,他居然還在那種時候單獨會見章承宣……
再說那天寶集團明明是傅延昇幫忙拉的人脈,又怎麼可能會是個圈套?
覺得酒店有監控,有保安,樓梯間就在電梯邊上,就一定不會出事?
這tm都是定式思維!忘了去年在豐貿地下停車場是怎麼差點被人綁架的!?
戚嶼自我反省了一番,懊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子!
就在這時,身邊忽然響起一陣動靜,伴隨著“嘶”聲,叫戚嶼心中一緊!
是章承宣在他身邊麼!?
“……章承宣?”戚嶼低低地喚了一聲。
邊上的人沒有回應,不知道是不是還沒反應過來,那動靜又持續了一陣,還夾雜著微弱的呻吟,戚嶼咬咬牙,又試著猜了一次:“章承宣?”
“……戚嶼?”
對方終於回應了,的確是章承宣!
對方疼痛的呻吟不像是假的,之前在下面,那些綁匪對章承宣的打罵也非常真實。
這讓戚嶼有些疑惑,如果章承宣也跟自己一樣是受害者,他就不該怨恨對方欺騙自己進那樓梯間,畢竟在威脅下,很少有人能為一個毫不相干的同學自我犧牲。
千錯萬錯只錯在自己的警惕性不足。
可如果,如果章承宣不是受害者……
他微微蹙眉,試探著問:“你……還好麼?能不能看到我?”
“能……”章承宣啞聲道,他似乎穩定了一個姿勢,安靜下來。
戚嶼一直在等他開口說話,但除了那一聲“能”,章承宣沒有再主動發出其它的動靜,非但沒有問什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