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們都是內事府的人,準確來說,不算宮女。
但是如果時間久了,願意做常伺候的,那就不一樣了。
「哪一個是梅昭容跟前的管事大宮女和大公公?」
忙有兩個人站出來了。
「奴婢粉黛,是清秋閣領頭宮女。」粉黛忙道。
「奴婢宋運福,是清秋閣領頭內侍。」
「好的很,六皇子出事,你們也責無旁貸。你們伺候梅昭容也多年了。她是個冷清人,不擅長管這些事,你們是做什麼的?倘或這宮裡的事都要主子娘娘自己管,要你們做什麼?人不可能是完人,總要你們輔助幫襯。你們伺候了多少年,我也不好換了你們。只是一頓罰少不了的。」雁南歸道。
「是,奴婢知錯,認罰。」兩個人都道。
「好,男的四十個板子,養好之後繼續伺候。打一頓,就記得如何辦事了。女的二十板子,扣一個月月錢,好了繼續伺候。其餘人,不論男女,統統十個板子,不許養,打完照舊當差。」
清秋閣的人忙都應了是。
「多謝貴妃娘娘,日後臣妾定然好好管著他們,再不會出錯了。」梅昭容也是一頭汗。
她一向是……不擅長這些。
沒想到,辰貴妃這一點,竟是這麼多錯漏。
這些年沒出事,是因為六皇子體弱吧?
但凡早有人下手,只怕……
不,六皇子早產,不就是蹊蹺的?
門外是打板子的聲音,都還能伺候,自然沒人敢叫喚。
其餘各處的奴婢們聽著這動靜,也是膽寒。
梅昭容如今如此受寵,還有皇子,辰貴妃下手竟也不含糊。
就是這樣,梅昭容也還是感謝的。
真是不知說什麼好了。
「辰貴妃雖然是第一次管事,倒是管的極好。後宮裡,有時候就該是這樣的。梅昭容,你性子冷淡,不擅長庶務,朕都知道。但是御下的事,你不能指望旁人。此番,朕也得罰你。就罰你半年月錢吧。也好好學一學如何御下。」舒乘風道。
「是,臣妾謹記陛下教誨。多謝辰貴妃娘娘幫襯。」梅昭容道。
「起來吧。後頭的事,朕自然會好好查。此時不早了,就回去歇著吧。辰貴妃,朕與你一道去。」舒乘風道。
「好。」雁南歸也不說什麼叫他留下的話。
等眾人走了,打完了的幾個丫頭進來。
「昭容,您沒事吧?」粉黛是暫時起不來了,二十板子呢。
姚黃幾個還能撐著。
「沒事,幸虧是……沒事。是我自己的不是。」梅昭容坐下來:「六皇子睡著了?」
「睡了。不知是誰,這般狠辣,要是陛下查出來,定是不會輕饒的。是奴婢們不好,日後定不會再犯了。」眾人也是心虛的。
出了這麼大的事,漏洞百出,說明他們這邊太寬鬆了。
「這件事不管是誰做的,都是一石二鳥的計策。如今最常伺候陛下的,就是辰貴妃和我。要是一舉除掉我們兩個,那可就是好事了。」梅昭容是不擅長庶務,也不喜歡陰謀,可並不是個傻子。
「您覺得是誰呢?難道是襄賢妃麼?」姚黃道。
梅昭容搖搖頭,如今是不知,可她也是有嫌疑的。
萬春宮裡,襄賢妃一時也睡不著了。
「你說這是誰下手的?這般粗糙,像是誰的手筆?」
「娘娘,如今看是粗糙,可要是那桃兒的家鄉也查不出什麼的話,就不粗糙了。」菱角道。
「你說的是,這要是查不出,那可就是一口黑鍋。只是,兩年多前就有人佈置了麼?兩年多之前就埋下的人,今日才動。那就不會是皇后。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