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徹底沒了機會,他好像……也沒有想像中那麼痛苦。
他其實累了。
這幾年的事太多,從自己毀容,到母妃死亡,再到親弟弟徹底廢了。還有父皇的冷漠和虛偽。
好像……好像過了好幾十年。
阿蘿與他做戲,他又何嘗沒有與阿蘿做戲?可不管是做戲還是真情,這麼多年來,他也只對一個阿蘿這樣罷了。
比起死和別的,他更怕寂寞。
他真的怕寂寞。
如果阿蘿也死了,似乎就不會再有人與他提起過去。
提起母妃,弟弟,或者他自己。
所以,阿蘿不能死。
她得活著。
阿蘿活著,可翡翠得死。
與翡翠一起被抓出來的,雜物房的一個內侍,正院一個粗使婆子,問月軒裡的一個三等丫頭,以及前院裡兩個內侍。
此時,這幾個人都跪在府裡前院的一處空地上。
舒乘風坐在那,太子妃與眾位女眷都在。
因天氣熱,眾人跟前擺著冰山。
那幾個人跪著,卻都是瑟瑟發抖,似乎這烈陽也照不到他們似得。
可其實,他們都跪在陽光下。
「這些年,孤看著你們興風作浪,看著你們裡應外合。」舒乘風笑了笑:「有沒有想過自己暴露後會如何?」
幾個人都在發抖。
「孤不是個喜歡虐殺的,不過孤最近心情實在不好。你們幾個都要死,不光要死,家裡人也一樣,一個都保不住。」
眾人痛哭起來,求饒也只敢求太子寬恕他們的家人。
可這是不可能的。
雲及傷還沒好呢,不過倒是能活動了。
此時就叫內侍一起將那幾個嘴巴堵上。
「殿下,用什麼刑?」
「女的就杖斃吧。男的給孤打斷四肢,丟去亂葬崗。何時死了,何時埋了。」舒乘風道。
太子妃臉一白,手都抖了一下。
葉良娣看見了,就道:「太子妃您這是怎麼了?緊張成這樣?」
葉良娣自己也害怕啊,可也架不住她奚落太子妃。
主要是想起了當年的香兒。
太子妃笑了笑:「妹妹關心我,我很是感激,我沒事。」
雁南歸卻忽然起身:「殿下好沒道理!這群狗東西背叛,死了是活該,是杖斃還是打斷四肢餵狗,哪怕做成人彘,就算是骨醉,凌遲,都是活該,可妾是做什麼了要看這個?」
「殿下殺雞,倒是叫了我們當猴子。都是女眷,誰不怕這血淋淋的?」
說罷就調頭:「殿下要是警告妾,妾也吃了警告了,自然不敢背叛,這般場面,妾是不看。要是殿下非得叫妾看,就給妾一個罪名來。」
說罷,就腳步飛快的走了。
降香給太子和太子妃福身後,忙跟著走了。
後頭,舒乘風反倒是笑起來:「這脾氣。」
「雁良媛也太過分了,真是猖狂!」肖良媛怒道,轉頭看舒乘風正要說什麼,被他一眼瞪回去了。
舒乘風側頭看太子妃:「這是孤的不是,本來想著,處置這幾個人,是給咱們府上肅清。也叫你們都看著,解氣又舒心。倒是忽略了血淋淋的你們會害怕。」
「殿下是好意,究竟是府裡的事,我們都知道也是對的。」太子妃笑了笑:「您也別生氣,雁氏就那樣,回頭叫她給您賠罪。」
「呵呵,叫她賠罪可不容易,罷了,你們都回去吧,這確實不適合你們看,再嚇著。」舒乘風擺擺手。
太子妃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真的她不太敢看。
眾人聽這話也是心裡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