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江河畢竟是個精明人。
雖然已經跟二皇子搭上關係了,可依舊還往雁家送了不少東西。
說的是孟俊賢和雁錦思成婚的時候他沒在家,禮數不周。
他提著笑臉上門,長公主自然不好給個難看的臉色了。
當年雁南歸跟孟家的時候,孟家可從未有過這一天。
正是雁錦思也回了孃家,於情於理,都該去看看二姐姐雁錦繡的。
雁錦繡的臉其實已經好了,無非就是長了一身的膿包,一副藥下去就都結痂了。
再一副藥,痘痂也都掉了。
可卻再也沒有以前的樣子。
遠看看不出,可近看時候,她滿臉都是坑。
毛孔粗糙,個別地方還能看出很多坑窪深淺不一。
這還是臉上用了太醫給的藥好一點,露出來的手更是如老樹皮一樣。
依舊是白的,可透著一種暗色的紅,看著真的挺噁心的。
脖子也是這樣。
她甚至眼睛也收到了一些傷害,看人的時候,多少有點模糊。
本來是能好的,可她最近哭的太多了……以後不惡化就是好的。
這樣的樣貌,縱然生在雁家,此生怕也是無望了。
雁錦思只在這裡略站了一下就走了,她們之前本來也沒什麼情誼可言。
過去也無非就是雁錦繡巴結她們。能來看看,送點補品就算是仁至義盡了。
雁錦繡自打出事後,就極少說話了,不需要照鏡子,光是看自己的手,也知道自己的臉會是何種樣子。
如今對雁錦思的無情,她也是預料到了。
此時,滿心的憤恨和無奈,也只能枯坐著。
她成了這樣,就連自己的母親對自己也沒了以前的態度了,何況旁人?
父親更是沒親自看過一眼。
聽說如今母親已經打算將那兩個庶出的妹妹接來養著了。
這樣的家,無情無義透了。
太子府中,並不知道這些事。
霽月軒裡,一如既往。
過了十五之後,舒乘風又要開始上朝。
府中三個孕婦都在養胎。
按說,既然眼下能保持平衡,那就是都能生出來。
可偏就有意外。
舒乘風這幾天晚上都在蘇良娣屋裡歇息。
這一晚上也不例外。
因為春深,十七夜裡就陰天,一顆星子也不見的。
到了早上,更是開始落雪粒子。
舒乘風剛起來呢,望春軒的奴婢們正伺候著他和蘇良娣梳洗呢,就見雲及來了。
肩頭有些雪粒子,在門口請安道:「殿下,正院出事了。」
「怎麼了?」舒乘風蹙眉。
「說是太子妃娘娘腳滑,摔了一跤……」雲及道。
後頭的話也不必說了,要只是這樣,也不至於說出事了。
「叫太醫沒啊?」蘇良娣忙道:「咱們快去看看吧?」
還好今日是不上朝,只需進宮去內閣。此時只好叫人進去告假。
正院裡,太醫還沒到,太子妃已經見了紅好久了。
府醫和嬤嬤們的意思是,還是儘快服藥吧,已經保不住了。那些殘留在體內對大人不好。
太子妃還算鎮定,此時只是沉默。
太醫來了之後,也是一樣的說辭,將藥方子寫下來就先去偏院候著了。
眾人請安已經都來了,聽聞此事也是驚得不輕。
誰也沒想到,太子妃小產,居然是因為腳滑了……
舒乘風看著請安的人道:「都回去吧。這幾日就不必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