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眼睛晶亮,兩頰嫣紅,臉上滿是無奈——可也僅僅是眉頭緊皺的無奈和煩惱,不是決絕的嫌棄,也沒有冰冷的厭惡。
反倒有種嬌憨的可愛。
和讓人想逗弄的想法。
“不行。”付鯤鵬嬉笑,“你好歹給個反應,做個朋友還不行嗎?”
腳踏車在身邊掠過,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男生在前面路邊停下來,蹲下來撿了根樹枝,撥了撥鏈條。
鏈條掉了。
賀蘭訣眼神瞟過去。
她要是走得晚,通常會和廖敏之的離校時間撞在一起。
可惜兩人已經絕交。
廖敏之垂著睫,半蹲著扯了下自己的褲腿,而後起身,從兜裡掏手機,按鍵盤發訊息。
大概也就是一分鐘之後,幾米外的燒烤店,懶洋洋走出個男生,個子高高,眉眼英挺。
顧超每天下晚自習,會和籃球隊的朋友一起在校門外吃宵夜,再約著回家打兩局遊戲。
賀蘭訣眼睛一亮。
“顧超——”
來得正是時候。
她甜甜地笑,衝著顧超小跑過去:“好巧啊。”
賀蘭訣和顧超沒話找話, 唧唧歪歪聊天。
付鯤鵬手揣進兜裡,看賀蘭訣滔滔不絕,完全沒有停止聊天的意思。
明擺著想甩開他。
他也不以為意, 轉身往網咖走。
“那人是誰?”顧超揚起下巴。
“一個男的。”賀蘭訣吁氣。
“我看不出來是男的?”
“算……認識的人。”
“他追你?”顧超挑眉。
賀蘭訣“叭”了下嘴唇, 有點煩惱地撓撓腦袋,看付鯤鵬悠然走遠, 哼哼唧唧敷衍了兩句,揮手說拜拜。
一溜煙順著街角跑了。
顧超望著她的背影“嘖”了一聲, 低頭看手機訊息,再抬頭。
目光鎖定街對面,燈光昏暗的綠化樹下。
廖敏之蹲著,低頭搗鼓腳踏車的鏈條,手上已經沾了黑乎乎的機油。
腳踏車還是他考上初中, 仁懷曼和廖峰獎勵給他的, 風吹雨淋四五年, 加上磕磕碰碰和修修補補,已經算得上是破舊。
他通常聽不見車子預警的吱嘎吱嘎的聲音, 哪個部件出了問題,也只有上手騎後, 才能察覺出來。
車鏈磨損嚴重, 咬合已經不準, 在修車攤上了好幾遍機油, 還是時不時掉鏈子。
現在是徹底不能用了。
顧超過去, 腳尖踢踢他的車輪,廖敏之抬頭, 顧超的玩味笑意放大, 蹲下來和他平視。
“這破車, 你打算騎到什麼時候?換一輛得了。”
廖敏之沒吭聲。
廖家家境也說不上好,早年為了廖敏之的耳朵全國跑,家底已經掏空,後來任懷曼辭職陪廖敏之,再生了廖可可,廖峰接著下崗,生活已經捉襟見肘。
不然廖峰也不會背水一戰,買機票去了日本,好聽些是幫襯朋友,其實也是中餐廳切切洗洗的幫廚,再打份零工,仗著那邊時薪高,攢點積蓄。
母子三人的日常花銷,上學看病,全賴小超市的進賬。
顧超屈尊紆貴,過去搭手幫忙牽車鏈:“約你吃燒烤你不來,喊我出來修車?還是看見賀蘭訣了?那男看著有點眼熟?你認不認識?”
“不認識。”終於開了尊口。
“這丫頭跑得挺快的。”顧超手肘支在膝頭,“你倆不是因為何雨濛吵翻了麼?”
“路過。”
兩個大男生搗鼓了一陣,成功把車鏈搗鼓斷了。
城市小,學生們普遍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