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人讓你湊上來,我的耳朵也跟你完全沒關係。”他換了種不可理喻又難以容忍的目光,眸光隱約類似當年那種看她的那種蠢蠢不耐,把桌上那堆莫名其妙的檔案甩開,突然冷到極致,“不要多管閒事。”
賀蘭訣眨眨眼,默然睇著他,貝齒突然咬了下唇瓣。
廖敏之整個人散發出股涼颼颼的寒氣,深沉翻滾目光從她面頰一掠而過。
牛奶盒的水珠已經完全消匿,他冷冷起身:“你走吧。”
拎著牛奶盒大步邁出飲品店,推門,外頭熱浪如潮,瞬間撲滅身上的清涼,熱風焦灼急躁,刮在臉上還帶著絲絲痛意。
賀蘭訣匆匆收拾東西出來,追著他的腳步:“廖敏之,你真的不願意嗎?為什麼……我覺得這樣很公平……”
“你能不能不這麼蠢。”他冷臉往前走,劍眉如飛刀,“是不是有病?回去!”
她緊緊跟著他,微微嘆口氣,眉頭像舒展,又像沉思,最後揪著他的t恤衣角:“我穿著高跟鞋呢,別走這麼快,我會崴腳。”
他瞬間停住腳步。
兩人站在樹蔭下,他臉色肅穆又冷硬,她勉強一笑:“我抱著歉意而來,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她神色轉為遲疑,明亮的眼睛肆無忌憚盯著他,眼裡浮著淡淡水霧,動了動唇瓣:“廖敏之,對不起,我當年真的……很遺憾……這麼多年,我們就這樣……”
他目光越過她的肩膀,滾了滾喉結,胸膛起伏,視線落在明晃晃又刺目的地上。
“跟你沒關係,你不用這樣。”
“好吧……”
又是無聲的沉默。
良久之後,賀蘭訣抬手看了看腕錶,最後沉沉舒氣,嗓音輕緩告別:“我真的要走了,要和你說再見。”
“再見!”
她定定瞅著他,似乎恢復了當年活潑開朗的神色,微笑道:“廖敏之,別總是不說話,該說話的時候還是要說啊,你這樣很容易孤獨終老。”
同樣的意思,以前她會惡狠狠的說他該說的話不說,不說的話盡放屁。
“那就孤獨終老。”他肩膀僵直,眸光冷冽,冷聲開口。
“如果你願意的話。”賀蘭訣無所謂聳聳肩膀。
“我後面還有事情要忙,今天只能這樣……我買了後天上午回宛城的車票,明天最後一天,酒店離這不算遠,聽說s大附近有不少文藝集市和風情街道值得逛逛,我明天白天有事,明天晚上……你願意帶我轉轉嗎?我買點伴手禮回去,要是忙或--------------麗嘉者其他……那也沒關係,我和其他朋友約。”
她落落大方,坦坦蕩蕩向他發出邀請。
廖敏之臉色微微軟和,似乎也想了很久,最後看著她,微乎其微地點點頭。
“那我先走了,再見。”
她招手說拜拜,乾脆利落轉身走了,他定定站著,深沉晦暗的眼神追著她,腳步不自覺隨著她邁了兩步,又硬生生止住,看她接了個電話,很俏皮的歪著腦袋,長髮飄墜在肩頭,想起什麼,又轉身回來跟他揮手,神色歡欣,巧笑嫣然,紅唇翕張,說的是聚會吃飯,去哪兒玩,開心快樂。
長長的身影釘在地上,滾燙的日光讓人暈眩空白,眼前的景象扭曲成幻象,汗珠從他鬢角緩緩往下滴,薄唇緊緊繃成了一條直線——這就是他要的結果,這就是他不敢面對的結果。
兩腮緊繃,喉結滾了又滾,最後搖搖欲墜之際,猛然再睜眼,幾步之遙又突然冒出張漂亮的面孔,漆黑明亮的眼睛靜靜打量著他,歪著腦袋笑了笑:“廖敏之,我忘記了,應該走哪條路出去?你送我出校門行嗎?”
他已經是大汗淋漓,嘴唇乾裂,怔怔朝她邁去,賀蘭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