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謐睜開眼,回想起最後自己昏睡了過去。起身四顧,發現已經躺在了自己的房間,身上也被清理乾淨,換上白色柔軟睡裙。房間的擺設與她離開時並無二致,連香氛也沒有變,還是她當年鍾情的無花果香氣,清甜溫馨。昏黃的床頭燈邊有一份她喜歡的法式吐司和一杯奶茶,楓糖香味也令人懷念。她望向天花板,眼前又出現了剛才的旖旎纏綿。她還是沒有辦法拒絕他。林謐嘆氣。這真是個令人沮喪的事實。
過了一會,管家敲門,恭敬地在門外提醒:“林小姐,樓下律師正在等您。”
林謐應了一聲,從情事的餘韻中清醒過來,在衣櫃裡找了一件衣服,胡亂套好後就往門口走去。沒成想,宋康思堵在門外,倚著門框,雙手抱胸,輕蔑地看著她說:“還沒同你打過招呼呢。你好呀,林謐。”
“你好,Constance。”林謐不想與她多話,溫和地說,“我現在有事,借過一下。”
“別急咯,聽我講完。一會就好了。”宋康思甜甜一笑,自顧自地滔滔不絕,“這兩天外界都在猜auntie手裡的股權怎麼分。報紙上還有人講什麼’私生子下臺,獨生女迴歸’呢。”
宋康思歪著腦袋看她,“林小姐,長那麼像,誰都看得出來。你是auntie的女兒早就不是什麼秘密啦。”
林謐垂下眼簾,心慢慢下沉。宋康思軟軟糯糯的聲音落進她耳裡,像裹著糖皮的毒藥,“有沒有陳氏對Kurci來說可能不緊要,倒是被傳出跟親生妹妹亂倫,譁,那一定是個大新聞。”
“對不對呀……Miko  Chan?”
“說完了嗎?”林謐抬起眼,彷彿不為所動地攤攤手,“Constance,我現在很忙,有事我們明天再聊吧。”說完就大力撥開宋康思的阻攔,快步離開。
“離開Kurci。”宋康思的聲音不依不饒地在身後響起,“林謐,離開Kurci。”
林謐真想大笑出聲。這句話她被警告過無數次。趾高氣揚的女孩們自以為獨一無二,勝券在握般要摘得陳恪西這朵高嶺之花,都會用或哀求或威脅的不同口氣來跟她說這句話。陳恪西還是陳恪西,六年後她回到這裡依然會聽到女孩對她說這樣的話。
宴會早就結束,無關人員都已離開。林謐走進議事廳,管家示意她到律師身邊落座,大家紛紛看向她,神色迥異,各懷鬼胎。今天這場戲終於要唱到高潮。
事關陳氏集團所有權問題,享有知情權的陳氏家族核心成員皆已到齊。陳氏近百年一貫堅持長子繼承,其他各子自創家業。雖然陳家一直嚴守規矩,但是為爭家產,兄弟姊妹間齷齪不斷,時有發生。到了第三代,長子陳路遠在母親陳老太太臨死授意下成為集團掌舵人,二子陳路明、三子陳路升唯有同其他旁支家族成員一樣每月等家族基金分紅落袋。
自從陳路遠過世後,陳氏由陳路遠妻子陳譚安迪和兒子陳恪西共同繼承。幼子寡母,最初無人看好,陳路明與陳路升狼狽為奸,暗度陳倉。但沒想到在陳譚安迪靠強硬手段說服譚家護航之後,年僅二十二歲的陳恪西殺伐決斷、作風大膽,出手就成功完成LBO*,以少量現金蛇吞象般吃下陳路明與陳路升創立十年的投資公司,硬生生將被暗地大量購買放在該投資公司的陳氏股票重新奪回,甚至最後將其拆骨入腹後,改名成自己的hedge  fund*,向政府申請拿下相關牌照後在紐交所重新掛牌上市,憑出色交易成果屢屢登上年度十大基金榜單。
林謐少年時就見識過陳恪西的能力,所以偶爾看到相關報道時見怪不怪。如今坐在這裡,自己彷彿成了誤入狼群的羔羊,群狼環伺,蠢蠢欲動。而陳恪西換下了喪服,穿寬鬆襯衣長褲,領口解開兩個扣,看上去一派輕鬆,不以為意地喝著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