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的園區內顯得比白天空曠幽暗的多,除了天上朦朧微茫的月光,連個路燈都沒有,簡直有些陰森。
寧十一悄然遊走在綠化帶和景觀建築之間,心裡嘀咕:“不愧是高檔別墅,這綠化率肯定有70%?”
不過這些曾經讓被開發商當作最大賣點的綠化帶和植物們,都已經枯死多日,路旁經常能看到被推倒堆在一起的枯樹枝,和雜草雜物一起在暗夜中堆成一簇簇的小山。
寧十一腳下速度很快,不多久就到了張月的住處。
遠遠看著屋裡並沒有光亮,白天聽她說室友們都躲出去了,不知道現在屋裡是不是隻剩張悅一人。她視線轉了一圈,門口靜悄悄的。
後院有一樓的廁所窗戶,她正想要不要先去那邊聽下動靜?如果張悅還沒好轉的話可能還在廁所。腳下還沒動,右前方小路那頭隱隱有腳步聲,感覺有人過來了。
寧十一就地蹲下一個翻身,神不知鬼不覺地藏身於一個石頭雕像後,黑乎乎的也不知道雕的是什麼,個頭不小,躲個把人綽綽有餘。
躲在石雕後等了一會兒,聽聲音確定是有人開了張悅家的門,還不止一個。可惜那幾人進屋後的動作就看不見了,寧十一有些著急:“難道真被自己猜中了?”
她眼珠子一轉幹脆翻進後院去爬窗戶。
廁所窗戶比較高,還安著防窺磨砂玻璃,在外面一點看不到屋內的動靜,不過上面還有個兩掌寬的透氣窗是開啟的,只要能爬上去就能看到屋裡的情況。
她在窗戶底下比了比,自己身高一米六五,這窗臺都快到自己脖子處,要換做普通人沒有能攀爬的地方想徒手爬上去還真不易。
仗著有點特種兵的本事在身上,她先四下看看,確定無人。後退幾步,助跑跳躍、腳下一蹬,伸手去抓。藉著牆壁的摩擦力往上一躍,後腳踩上了窗簷,兩個手掌撐在窗戶兩端快速穩住了身形,她回頭往下看。
“這麼高?”
沒給她害怕的時間,廁所那頭已經傳來說話聲。
“屋裡沒人,這個門反鎖了。”
然後就有人敲門,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張悅,我們是醫務室的人,給你送藥來的。”
廁所裡一片安靜,寧十一趴在高高的窗戶上只能透過開啟的透氣窗看到門口的位置,不知道張悅是不是暈倒在馬桶邊了。
“聽說你身體不舒服我們是來接你去住院的,你開門。”
門外的人又敲了兩次沒聽到有人回應,有人說了句“撬開。”
然後就聽到門鎖被人用工具暴力強拆的聲音。
寧十一以為門外的人不多久就會破門進來,她正想著先跳下去以免被進來的人發現,就見黑乎乎的廁所裡有個東西突然撲到了門口,那影子一晃嘭的一聲撲到門上。
寧十一嚇了一跳差點鬆手,連忙穩住身形,藉著窗外的月光才勉強認出這就是白天見過的張悅。
屋裡太黑她看不清張悅此時臉上的表情。
門外有人提醒同伴:“輕一點,別搞出太大動靜。”
後者應該是給工具上包了東西,砸鎖的哐哐宣告顯小了一點。
張悅轉身死死抵在門上的身體隨著這聲音一陣陣發抖,她竭力裝出有力氣的樣子喊道:
“我沒事……我咳咳、快好了……咳咳不用你們的藥,你們走!”
只是說話的人嗓音沙啞身體虛弱,光說這幾句話就已經用光了體內大半氣力似的,就算竭力裝淡定也能聽出她顯然病得不輕。
外面的人動作頓了頓,寧十一以為他們會繼續勸她出去看醫生,卻聽到一個男生突然冷笑了一聲,好似厭惡這種額外的加班,只想早點回去交差一般,語氣惡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