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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先後下車,海風夾雜著清腥味在頭頂盤旋。天是一塵不染的藍,遠處坐臥著幾十漁屋,青磚黑瓦,碼成一排排彎曲的小巷。他們的車停在高出,能看到海域,以及遠處零星綴點的漁船。西伯利亞的寒流吹不到的地方,迎著午後的陽光徐徐暖人。眼前緩緩起伏的山,以及廣袤的大海,這一切都在日頭下熠熠生輝。
不記得視線已經多久不曾走得這樣遠,彷彿能到天的盡頭,地的邊界,遠望著地平線,所有人暫時都遺忘了被城市中高樓大廈封閉和遮擋視線的日子。
“怎麼樣,很適合採風吧?”齊勝英從後頭勾住虞一的肩說道,“你們去聽漁歌,聊故事,我們出海攝影。”
小葵已經耐不住情緒,哇地大喊一聲迎風張開雙臂跑上前去。大飛脫了外套搭在肩上,一手叉腰一手做棚駕在眉上遠眺。齊勝英與虞一勾肩搭背,默默舉目四望。駱連和夏夭則不約而同舉起相機——
所有人彷彿有默契一般都安靜了。
虞一站在駱連身旁,聽快門聲接二連三響起,海風吹散他的睏倦,笑著用肘戳了一下駱連:“給我拍幾張唄?”
駱連的自來卷被風吹得揚起,額頭若隱若現,露出兩道濃而峭俊的眉。但他沒說話,蓋起鏡頭調頭走了。
倒是夏夭在身後咔地趁虞一不注意給他來了一張,大笑道:“死了心吧,老駱走外景從來不拍擺拍的!”
六人在原地稍事休息,聊天侃地,好不快活,片刻各自收好東西,將車停到了預留的車位上,開始幹辛苦活,將行李物什一件件往定好的內院拖。
“房主外出去城裡辦事,所以提前定下,四個房間自由分配,還有一間是房主的小女兒,看家。”駱連隨手指著排成一順緊湊挨著的瓦房屋,“她住最頭那一間,已經付過錢會做早晚飯,午飯我們自行解決。”
說著他拍了拍手:“兩人可以住單間,誰特殊需求?”
五人你看我我看你,特殊需求倒沒有,但單間總是人人肖想的。
夏夭默不作聲地挽住虞一的胳膊,宛如挽一個閨蜜:“我沒意見,我和小魚住就好,老駱你是大隊長,單間大夥兒就讓給你了,老齊一個人住我也沒意見。”
畢竟駱連是發起人,單間讓給他沒什麼毛病,跟虞一住有人卻不妥了。齊勝英上來把虞一不動聲色往旁拉了拉:“怎麼就你跟小魚住,你倆認識幾天呀你,我跟他交情最深,我跟他住咯。”
虞一則是笑眯眯,先後拍掉夏夭和齊勝英的手:“你們當爭粉頭嗎?夏夭你不是嬌氣得很,不如你單間,大飛個頭高大,一人一間,我跟駱先生住就好。”
夏夭和齊勝英互相對視一眼,有默契地反駁:我不要和這個娘們兒;老男人住!
駱連頭疼得很。
夏夭則是一連嘖嘖好幾聲,目光在虞一和駱連之間來回打轉。齊勝英顯然也知道虞一打的什麼主意,喊道:“不如這樣,老駱和小魚一屋,我跟小葵一屋——剛才聊得還挺投緣的,你路上沒跟我講完的故事是啥來著?”
小葵最喜歡和人講些奇聞趣事,一聽齊勝英如此說,舉雙手錶示贊同。
六人鬧哄哄一團遭,大格局最終還是拗不過彪悍助攻的兩人,虞一和駱連一窩,小葵和齊勝英一窩,身材高大的大飛和娘們唧唧的夏夭則單獨一間。
下午的長途讓所有人都有些吃不消,搬完東西后四仰八叉地各回各屋,在房間小憩片刻。唯獨駱連沒有睡,他舉著相機在視窗拍照,天知道他在拍什麼,虞一躺在床上,只聽一會兒咔一聲,一會兒又是一聲。像催眠曲。他倒不介意,下午睡過一覺,現在精神好些,半臥在床上支著一隻手,側躺看駱連在視窗拍照。當然,也有可能僅僅是測光。
他慵懶地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