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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門口又被攔住,裡面有人傳了訊息出來,原來死亡的四名客人裡,有一名是外國人,此事如果處理不當,很容易引來國際糾紛。
警察局長郭金川撫摸著自己半禿的腦袋,煩躁的在仙樂都大廳裡踱來踱去:“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非要在仙樂都製造混亂?回去說不定就會被大帥問責。”
滬上督軍盧弘維向來不敢得罪各租界公使,而那名死了的外國人長著一頭黃毛,單從外貌很難分辨到底是哪國人,只能等候苦主來認領屍體。
法醫談春生環顧桌椅翻倒,凌亂的大廳,替他出主意:“局座,根據現場證人證詞,
滬上石庫門一處亭子間裡,顧茗穿好藍布褂子,頭髮梳成兩條長辮子,用一段頭繩紮起來,拎著菜藍子下樓去買菜。
樓下阿婆見到她下來,用滬上方言熱情的拉著她講個不停,顧茗並非本地土著,聽方言如聽天書,完全不知道阿婆在講什麼,一味笑眯眯點頭。
謝餘從外面回來,差點被眼前一幕逗樂,他接過籃子,也順便從阿婆手裡解放了顧茗,帶她出門:“你聽得懂?”
阿婆問他們可是新婚小夫妻,幾時成的親,又是從哪裡來,準備生幾個孩子……
顧茗搖頭:“聽不懂,不過多笑笑總沒錯吧?”
謝餘心中微甜,目光溫柔之極:“對的,你只管應著就是了。”
從窄窄的弄堂裡走出去,一路上還要注意弄堂兩邊滴著水支稜八叉晾出來的床單被套,別弄溼了衣服。
顧茗昨晚驚魂未定,趁亂從仙樂都跑了出來,大半夜隨著謝餘來到他租賃的石庫門暫時存身。
謝餘住的亭子間雖然面積小,但打掃的很乾淨,一張小桌子上面還擺著書跟字帖,見顧茗目光掃過來,他獻寶一般捧到她面前:“阿茗你看,我最近的字有沒有進步?我一直都有在練!”
顧茗鼻端彷彿還能嗅到人血的味道,被他一打岔,接過他練的毛筆字細細看起來,竟漸漸安下心來,還能指著他的某個字的筆劃誇讚一番。
明明是生死瞬間鬼門關打了個轉回來,驚心動魄的幾個小時,可是躲在小小的逼仄的亭子間裡,外面萬丈波濤似乎都與他們無關,只有這靜謐溫暖的小小房間才是今晚的歸處。
謝餘直等到她睡著了,才關上房門離開了,也不知道他在哪湊和了一晚上,天亮就帶了早飯跟一套在石庫門瞧著不扎眼的衣服過來。
謝餘租住的弄堂裡大多數鄰居都是手頭據拮的小老百姓,全家老小一起住在租來的狹窄房間裡,好幾戶共用一家廚房,掙扎求存。
謝餘搬過來也沒多久,廚房裡的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都沒有,兩人在街上轉了好久,搬了不少東西回來,中午就在公共廚房開伙,煮了米飯炒了倆熱菜,端回亭子間吃午飯。
顧茗從昨晚開始就思考自己要走的路,她知道謝餘的心思,可惜她不是真正的顧千金,而且與馮瞿還有糾葛,暫時借住幾日還能說得過去,要是長期留在謝餘身邊,說不定還會給謝餘帶來殺身之禍。
她一直忘不了書裡描寫顧千金被殺的那一段。
吃過的碗筷都被謝餘收拾到樓下清洗乾淨端了上來,他端坐在桌子旁邊,盡力挺直了腰背,好像去見青幫龍頭裴世恩一般鄭重其事。
從顧茗說要跟他談談之後,他就是這副模樣。
“阿餘,你怎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謝餘整張臉彷彿扣了一張面具,神經跟肌肉都牽強的固定在一處,連動都不會動了。
他勉強動動嘴角,露出個牽強的笑意:“阿茗,你不會是……想要回到他身邊去?”
顧茗驚到了:“……你知道他?”
他的肩膀忽然之間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