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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顧茗一早就察知了他的真實想法,順應了他的想法,扮演著讓他滿意的姨太太。
想通了這一點,馮瞿暗暗心驚——原來她遠比他想象的要聰慧許多!
“是嗎?我怎麼聽著你在罵我?”
顧茗巧笑倩兮:“少帥您可真逗,我誇您還來不及呢。”她上前來挽住了他的胳膊,假裝對於他敵視公西淵的行為無視,拖著他快走:“下午買的那麼多漂亮衣服我還沒試過呢,咱們趕緊回去試衣服吧!”
馮瞿卻站在原地不挪窩,任憑人來人往,將好奇的目光都投注到他們兩人身上,他冷笑:“我還以為你捨不得離開公西淵,恨不得坐著他的車跟他回去呢?”
顧茗撫額:這個大醋罈子!
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不過她向來識時務,並自詡俊傑,豈能跟一凡夫俗子鬥氣?
“少帥是不是糊塗了?公西淵是老闆,我將來畢業是要拿他付的薪水的,在老闆面前工作態度當然得認真,況且我若是現在不拿出些真本事,他還當我是個草包,薪水也開的摳摳索索的,我不要憋屈死了?但少帥就不同了,少帥跟我可是一家人!咱們自己家裡人,還瞎講究那些虛禮做什麼?”
明明知道她是胡說八道,全無真心,但馮瞿卻該死的覺得……舒心!
他在肚裡暗罵自己:有病吧?!真信了這小丫頭的鬼了!
但對上她的笑靨如花,不知為何,冷凝的表情就有所鬆動了。
國際飯店大堂裡燈火輝煌,來往衣香鬢影,馮瞿竟然有剎那間的恍惚。
一家人,是什麼感覺?
馮瞿的記憶裡,花紅柳綠的姨太太與親媽在大帥府後院互相怨恨並存,他與庶弟妹勢同水火的長大,這是很多個權勢家庭的真實寫照。
可是話從顧茗嘴裡說出來,似乎“一家人”也帶著些微稀薄的暖意,雖然她的話多半是草上霜枝上露,經不得半點真相的檢驗。
他眉梢眼角皆帶冷意,總算是挪動了腳步,速度卻已經慢了下來。
顧茗暗笑,在心裡瘋狂吐槽:真是頭順毛驢,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只能順毛摸!
她挽著馮瞿的胳膊候電梯的功夫,電梯門緩緩開啟,裡面的人與外面的人四目相對,頓時都愣住了。
電梯裡,尹真珠挽著一名年輕男子與馮瞿跟顧茗撞了個正著。
顧茗下意識鬆開了馮瞿的胳膊,無聲退後了一步。
馮瞿愣了一下,回頭去看,她垂頭站著,只能看到頭頂沉默的髮旋,以及單薄削瘦的肩膀,竟是有些溫馴可憐。
他想:也許小丫頭表現出來的溫馴也並非全部都是虛假的,總也有兩三分是真的吧?
尹真珠反應迅速,立刻鬆開了男子,踏出電梯迎了上來,挽住了馮瞿另外一邊胳膊,甜甜的說:“阿瞿,真沒想到你也來上海了。我聽說哥哥來上海執行公務,特意坐火車來看他,自從回國之後,我還沒跟哥哥團聚過呢。”
被尹真珠挽著的男子正是她的同母胞兄尹明誠,在北平中央政府任文職,是尹家新一代的政治新星。
他也從電梯裡出來,客氣寒喧:“阿瞿,真珠唸叨了好幾次,說要是能跟你一起來滬上就好了,沒想到你們倆是心有靈犀,都跑到滬上來了。”
兄妹倆一唱一合,倒好像完全沒看到電梯門開啟的一剎,挽著馮瞿的顧茗。
顧茗:真能裝!
馮瞿道:“沒想到尹兄也來滬上了,不如改日我做東,一齊聚聚?”
尹真珠挽著他的胳膊撒嬌:“不要嘛,阿瞿。哥哥說要帶我去仙樂都玩呢,既然撞上了,不如咱們一起去?”
她側頭嬌俏一笑,倒好似現在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