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瞿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目光注視著她:“我幾時騙過你了?要說騙人,說不定你會騙我!”
顧茗賭咒發誓:“我怎麼會騙少帥呢!如果我騙少帥,就讓我……就讓我……”嘴被溫熱的唇堵住了,後面的話被吞進了肚子。
馮瞿感受著她的甜美,心想:小騙子!我總能揪住你的狐狸尾巴!
良久之後,他放開了她,溫和叮囑:“不許胡亂發誓,萬一應驗了呢?”
顧茗從來也不信這些東西,不過面上表現的真誠無偽:“我沒有胡亂發誓啊,都是真心話!”
馮瞿嘴角上翹:“真心話?!”
也不知道他信了沒有。
顧茗卻管不了那麼多了,她爬起來拉開衣櫃要收拾東西,馮瞿看她纖細白嫩的手指毫不猶豫拐過那些他命人做的華麗的旗袍,撿的全是自己平日穿的旗袍,自嘲的想:他到底平日對她有多疏忽啊?
他一直很忙,身為馮大帥的接班人,不但要熟悉容城軍政,還要了解華夏各地督軍的動靜,連國外的訊息都不能放過,僅有的精力還要分給尹真珠,而他的小姨太太一直表現的很乖巧溫馴,也沒什麼值得他費心的。
等到察覺不對,兩人相處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如果是過去,他大約會直接將人送走,一了百了。
可是今天在書房裡,他腦子裡一旦冒出將她送走的念頭,心裡就特別不舒服,已經到了不能忽略的地步。
他後來回到臥房,看到她無憂的睡顏,自暴自棄的想:老子連兩個師的兵力跟官場上的老油子都能玩的轉,難道還能怕了一個滿嘴謊言的小丫頭?
她畢竟已經是他的女人,況且確實是個可心可意的小丫頭,哪怕有些小毛病也可以容忍,就……暫時留她在身邊吧?
當他這樣想著的時候,似乎是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心下竟然沒來由一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掀被上床,靠在她身邊了。
睡夢之中的她似乎感覺到了有人靠近,習慣性的滾過來,恰好滾進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子繼續睡。
馮瞿盯著她的臉蛋發了很久的呆,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既不想把她送走,留在身邊又覺得憋屈的慌,真要像軍政府監獄裡那些犯人一樣審訊,就她的小身板哪裡捱得過一頓打?
她睡的香甜,對他的心事渾然不知,後來靠的熱了翻個身,滾到一邊繼續睡了,半個臉蛋埋進柔軟蓬鬆的枕頭裡,披散下來的頭髮遮住了另外半邊臉,只露出一隻安然闔著形狀美好的眼睛,濃密纖長的睫毛輕巧的蓋下來,遮住了那隻顧盼神飛的眸子,乖巧的讓人心疼。
——要是真的該有多好啊,馮瞿想。
他既答應了要帶她出去玩,果然用了半個小時就收拾好了行李,拖著她坐上了小汽車前往火車站。
顧茗還在東張西望:“唐副官呢?”
自從吳淞戰亡之後,唐平幾乎成了馮瞿的影子,兩人形影不離,他乍然帶了另外兩名副官出來,顧茗還有點不習慣。
“他留下來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怎麼我瞧著你對唐平比對我還上心?”
馮瞿的玩笑話嚇的顧茗坐直了身子,再不敢往窗外眼巴巴瞅:“少帥說什麼呢?我就是覺得跟唐副官比較熟悉,畢竟這兩位我不認識。”這次陪同出門的兩名副官是生面孔,讓她隱隱有點不安。
唐平留下來,自然是帶著任務的。
前腳少帥帶著姨太太離開公館,後腳他就帶著兩名親衛進了樓上的臥房,吩咐:“細細的搜,一點點蛛絲馬跡都不許放過!”
兩名親衛還有點束手束腳:“唐副官,這可是……姨太太的臥房啊。”哪有搜查自家人的道理?
唐平在兩人腦袋上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