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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瞿倒是很想減輕她的思想負擔,大筆一揮勾銷這筆債務,但想到這個滑不丟手的小騙子,說不定轉頭就跑的沒影兒了,他還是覺得讓她欠著吧。
欠著他心安。
他沉吟片刻,提出了思慮良久的念頭:“既然你發愁這筆鉅額債務,不如來給我做秘書,以工償債,如何?”
顧茗幽幽說:“……我以為你是無償做好事救我一命,原來不是啊。”想想還是要為自己的權益爭取:“我的時薪很高的。”
為了早點還債,她也是拼了,不但裝哭,還一再退守底線。
馮瞿忍笑:“我付得起!”
有錢的是大爺,顧茗欠債氣短,為了金錢也不是不能折腰:“今天就上工嗎?”她起身過去整理書桌,態度殷勤起來:“少帥,要來杯咖啡還是紅茶?”
“咖啡吧。”
顧茗腳步輕快去磨咖啡,馮瞿唇角笑意漸漸蔓延開來。
自從與章啟越分開之後,他不是感受不到她蒼涼的心境,只是這種事情僅靠安慰是不夠的,總要經過時間的沉澱,由她自己慢慢消解。
數月不見,她去了災區一遭,似乎心態與從前大為不同。
到底哪些地方不同,馮瞿暫時還說不上來,但她整個人似乎更為豁達了,有種陰霾盡去的明朗。
他撥了內線電話,吩咐下去:“派人來為阿茗量體趕製幾套軍裝。”
電話還未結束通話,顧茗已經在那頭喊:“要加多少糖?”
馮瞿環顧四周,總覺得有種不真實的熱鬧之感。
當日下午,有專人上門來為顧茗量體,三日之內她就以馮瞿秘書的身份走馬上任,穿著軍裝跟著他出入軍政府了。
她腳上穿著高幫馬靴,帽簷半遮住了一雙明眸,頭髮挽起來藏在帽子裡,跟在他身後四處打量,但見容城軍政府大院來往軍政府要員不少,都是行色匆匆,比起玉城督軍府明顯人氣更旺。
今日馮伯祥電話急召馮瞿來議事,盛儼帶著顧茗在旁邊房間等候。
有勤務兵過來泡茶,盛儼閒聊兩句,房間門開著,隱約能聽到隔壁的說話聲,但聽不真切。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隔壁房間說話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似乎馮氏父子倆吵了起來,間或夾雜著“五十萬發”之類的詞語,顧茗扭頭問:“盛儼,大帥這是在責難馮瞿嗎?”
盛儼嘴快:“大帥肯定是因為要向滬上交貨的那五十萬發子彈吧。”他就事論事:“本來軍政府能賺一筆,結果還賠本白送,大帥肯定會生氣的。”
顧茗:“……”
隔壁房間的隔音還算不錯,間或聽到一兩句馮伯祥的咆哮,以及馮瞿辯解的聲音。
這場父子之間的爭吵持續了大約有近四十分鐘,馮瞿才從裡面出來,奇異的是見到顧茗他竟然還能露出個自然無比的笑容:“一會忙完了我們去吃飯吧。”
顧茗擔憂的看了他一眼,心事重重跟著走,還沒離開軍政府大院,迎面就撞上了馮晟,他皮笑肉不笑上前來打招呼:“大哥,怎麼回事?聽說你跟父親吵架了?”
馮瞿似乎不願意談這件事情,淡淡說:“你訊息挺靈通啊。”
馮晟:“大哥說哪裡話,我們都是做兒子的,不說為父親分憂,也要做到不惹他老人家生氣吧?聽弟弟勸,不管為了什麼,還是回去跟父親認個錯,親生的父子,能有多大氣呢?”
馮瞿話中有諷刺之意:“阿晟,做人做事還是不要學後院姨太太爭寵的小手段,上不得檯面。”居然學會上眼藥了,真是有出息。
馮晟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哪怕是從曾經最得寵的姨太太肚子裡爬出來,於他來說也是一件自卑又恥辱的事情,有時候他也不免要去想,他與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