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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從小侍候管美筠,家裡幾輩子都是管家的家奴,對管美筠言聽計從,最是老實不過,去了指定的地點見到謝餘,幾番堅持要完成顧茗的託付。
謝餘今日沒見到顧茗,見她使了個下人來打發他,眼眶都紅了,心痛又難堪,死活不肯收:“麻煩你回去告訴阿茗,我有手有腳,以後都不會再要她的錢。我自己會賺錢,我就想……見她一面!”
香草差點被他的固執給弄哭:“小先生,您不收我回去沒法交差。我家小姐會生氣的。”
謝餘還當她是顧家的下人,能替顧茗跑腿,想來也是貼心的,拉著她追問不休:“阿茗說家裡人給她訂親了,訂的是哪家的公子?你告訴我好不好?”
“我哪裡知道?”
香草跑一趟腿,不但東西沒送出去,自己還差點走不脫,摔開謝餘的手就飛奔出了巷子,魂都差點被嚇到,進了咖啡館才鬆了一口氣。
顧茗頭都有些大了,謝餘固執的出乎她的意料,這是非要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啊。
她天生涼薄,除了替顧千金收拾爛攤子,早點送走謝餘免得自己送命,還知道謝餘將來會在青幫混的風聲水起,本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念頭,也別徹底得罪了他,反倒對謝餘的感情並不當一回事。
“他不收就算了,我另想辦法吧。”
顧茗把東西裝進包裡,抿一口咖啡,抬頭隔著玻璃窗就看到謝餘紅著眼眶站在外面。
他今日還是昨天那副打扮,只是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無精打彩,跟賭場裡走一趟輸光了全副身家的賭徒似的,露出一種絕望痛苦到極致的表情,就那麼定定的盯著咖啡館裡的顧茗,近似貪婪的痴痴的看著她。
顧茗被他的目光釘在了位子上,一動也不敢動,好像腳下就是深淵,她要是再前進一步,非得即刻就掉下去不可。
坐在她對面的管美筠見她神色有異,循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頓時也愣住了:“他……追過來了?”
兩人一起向外張望,而謝餘的眼裡似乎只有顧茗一個人。
他站在那裡,明明身後是人來人往的大馬路,過路的行人、賣苦力的黃包車伕、騎著腳踏車的時髦小夥子、報童、拎著菜籃子的主婦、還有偶爾路過的小汽車交織成一副熱鬧的場景,可偏偏那些熱鬧都與他無關。
他眼裡的傷心作不得假。
忽然在他身後的馬路邊上,一輛掛著軍牌的汽車停了下來。
前面副駕車門開啟,少帥身邊的副官吳淞恭恭敬敬拉開後排車門,車裡伸出一隻纖纖玉手,腕上一汪碧綠,搭在了吳淞戴著白色手套的手心裡,緊跟著一隻穿著高根鞋的腳從車裡伸了出來,彷彿女王一樣下了車。
另外一邊的車門開啟,一個氣宇軒昂的男人露出半個身子,微笑著說了一句什麼,女人露出了恰到好處的嬌笑。
顧茗倒吸一口涼氣,眼看著兩人走過來的方向是咖啡館的大門,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
管美筠興奮的只差跳起來了,撈過顧茗的右手使勁掐:“阿茗,是少帥!少帥跟尹小姐啊!天哪天哪他長的真英俊……”除了英俊,竟一時覺得詞窮,找不到別的讚美之詞。
顧茗:求土遁!
“手!手!手好疼!”
她已經不敢看外面的場景了,駝鳥似的下意識趴在了桌上,恨不得把蕾絲桌布拉起來遮住腦袋,好看不見外面的人。
管美筠哪裡能體會顧茗此刻陷入絕望的心境,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外面走來的一對璧人,如果不是怕太過丟人,都要趴在玻璃窗上瞅個明白。
尹真珠挽著馮瞿的胳膊很快就走到了咖啡館門口,吳淞周到的上前拉開了玻璃門,兩人踏進了咖啡館。
侍者小跑著過去,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