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熟悉的聲音令蘇湛猛地睜開眼睛,果然是嚴睿。
“沒什麼。”蘇湛有些激動地想要起身,一不小心牽扯到胃部,刺痛貫穿全身,讓他忍不住齜牙痛呼,“嘶——”
嚴睿見狀,趕緊走上前,隨手放下粥,輕輕攙扶蘇湛靠上身後豎起的枕頭:“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
“不用,我已經吃過藥了。”蘇湛趁機抓住嚴睿的手,死死攥進掌心。
嚴睿掙扎了一下,糯軟的聲音不似面對蘇笛的凌厲:“你抓著我的手做什麼?”
蘇湛的心被嚴睿綿軟的嗓音撩得癢癢的,他湊到嚴睿面前,想親親這人的臉,卻被對方毫不猶豫地躲開了。
“別躲。”蘇湛將嚴睿的手抓得更緊了。
嚴睿清澈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蘇湛,堅定地說道:“我不是你的炮友。”
蘇湛看著嚴睿笑了,他抓著嚴睿的手覆上心臟的位置,認真而深情地說道:“你不是我的炮友。”
嚴睿不說話,只是微笑。
“你是我喜歡的人。”
這句喜歡比蘇湛想象中要容易說出口,他在內心演習了那麼多次的表白,終於在這一刻毫無阻礙地脫口而出。
“是嗎?”嚴睿的聲音波瀾不驚,聽不出絲毫喜悅之情,這與蘇湛期待中的截然相反,他以為嚴睿聽到這樣的回答應該喜悅無比。
蘇湛緊抓嚴睿的手微微發抖,心底的慌張顯露無疑,唇畔卻依舊保持著僵硬的笑容,希望以此矇混過關。嚴睿低頭瞥了一眼被捏紅的手,勾勾唇角,又看向蘇湛:“怎麼辦?我好像不敢相信你了。”
心口彷彿炸開一般,蘇湛第一次覺得百口莫辯,原來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夠如他所願。
緊攥的掌心漸漸鬆開,嚴睿趁機抽出手,不再去看蘇湛那張悵然若失的臉。他開啟熱氣騰騰的牛肉蛋花粥,從容地轉移話題:“先吃點東西吧。”
蘇湛臉色慘白,眼神有些木然,俊逸的面容失去了一貫的光彩,黯然得令人心疼。嚴睿替蘇湛擺好小桌板,將粥放到他面前,溫柔得彷彿他們從未分開過:“吃吧。”
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世界莫過於,當你終於認清自己的真心,而那個人早已不在原地。蔓延四肢百骸的疼痛幾乎令蘇湛說不出話來,他費力地抬起手,拿過冰冷的勺子,滾燙的熱粥入腹,卻嘗不出半分味道。
“我……”蘇湛沙啞的嗓音聽起來有幾分哽咽,“總是以為還有時間……”
所有的愛都在無盡的等待中被消磨,所有的付出在理所當然中付諸東流。
“總是以為你會等我……”
蘇湛終於能夠理解,那一夜他留下那張輕飄飄的分手字條時,嚴睿到底有絕望,是他親手將那份美好拱手相讓,有什麼資格埋怨嚴睿另擇良人?
“睿睿,我不想失去你……”
面對悔恨入骨的蘇湛,嚴睿並沒有如往常那般心軟,他伸手從內側口袋掏出一個精緻的喜帖:“我和顧良的訂婚儀式就在下週六,你要是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歡迎你來參加。”
這份看似輕飄飄的喜帖彷彿一把利刃插進蘇湛心口,他使勁眨了眨眼,希望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每次睜開眼,卻依舊看到鮮紅得晃眼的喜帖一動不動地放置在原位。嚴睿明白,像蘇湛這樣活得一帆風順的人,如果沒有嚐到刻骨銘心的痛,就不懂什麼叫做來之不易。
“你是不是一定要和顧良訂婚?”蘇湛深吸一口氣問道。
嚴睿點點頭:“對。”
“哪怕他不愛你?”蘇湛又一次問道。
“誰都不能保證他以後不會愛我。”嚴睿說得很輕,卻字字鏗鏘有力。
蘇湛突然放下勺子,收起桌上的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