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長安,我們已經成了眾矢之的,在這個時候如果還要給戚威難堪,便是火上澆油。大家暫且隱忍一些時候,等到秋天,秋天就會有不同的情況。”
今天秋天,大哥會在龍城起兵,在那時,他會帶著這些人全部安全地退出長安。那個時候有機會的話,必然還要帶走戚威的人頭,祭奠到蓋老將軍的墳前。
既然他不能以聯姻來增加誠意,就只有為他們分析當前利弊和自己的為難之處,來說服他們相信自己了。
柴永春嘆了一口氣,“我自詡凡事都看透,沒想到你想的比我長遠。既如此,我柴永春還有什麼可說的,我早就對你心服口服。從今以後,生死便交由家主了。”
說著翻身下馬單膝跪地。
緊接著來鳳兒、賈仁、耿痴、馮翊,都跪了下來,最後是蓋顏。
趙啟秀沒有回頭。過了一會兒才轉頭道,“你們都請起吧。”
李安通道,“說到底,也是因為我,既然戚威實在會找上門,我們何不上門送他一份大禮。”
此言一出,眾人面面相覷。“大禮”?這李安通想做什麼。
賈仁已經聽說李安通舉起千斤鼎的事情,忙道,“安通小兄弟,此事非同小可,切記不可大意。”
李安通問趙啟秀道,“你怎麼說。你若是讓我別去,我便不去;若是讓我去,我現在就去。”
今日戚威就在前方的軍營裡。
趙啟秀微微一笑,“你若是想做便做罷。”
大家都不明白兩人到底在說什麼。
來鳳兒站了起來,嘻嘻笑道,“我知道啦。通哥的意思是你們可以,我也可以。”
馮翊摸摸頭,“啥意思?”
此時,除了馮翊和蓋顏不懂之外,其他人都已經懂了。
李安通道,“說到底事情因我而起,我如今成為眾矢之的,總有一天會連累你們。不如我受了這罰好了。”她挺了挺背。
那天舉完鼎,柴永春單獨找他,跟她說,“如果想要成就大事,明哲保身,才是最好的辦法。如今趙啟秀和她一起已經成為了整個長安城的焦點。我料不出三日,必有血案發生。”
這個長安才子,做那麼多戲,又是親自找她說,又是和賈仁逼趙啟秀成婚,都是為了讓李安通主動替大家去領罰。
她當時問會有什麼血案,柴永春道,“安通兄,難道在舉起千斤鼎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身邊人一個個因你而死,你就會明白,行事魯莽的後果。”
因為他們的成績太過出色,趙啟秀才會決定不找戚威復仇。
這一切趙啟秀是這樣想,跟他的人卻不是這樣想。
既然成績最出色的人是李安通,就由她來扛下一切後果,否則戚威遲早尋仇。
李安通迎著風雪,調轉馬頭,往山下的方向走。
蓋顏問道,“他去哪?”
趙啟秀看了一眼柴永春,臉色嚴肅,心中瞭然,道,“我不知道。”
李安通的來去,從來不是他能決定的。
柴永春的話如醍醐灌頂般擊中她的心,使她想起了李良,她的肩上不再是一個人的命。她贏了比賽,也得罪了戚威,他們不會放過她。在他們做出行動之前,她必須要有所行動。
可如今的形勢,絕不是起義的最佳時刻,按照文叔所說,至少要等到秋天,在此之前,需要隱忍。她單槍匹馬來到軍營面前,遠處的趙啟秀看著她進入軍營。
馮翊忙問道,“通哥打算做什麼?”
趙啟秀道,“道歉。”
明明沒有錯,卻還是要選擇低下頭顱。
英雄難造時勢,為了眾人的平安,她不得不走出這一步。
柴永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