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些禮數,行禮道:“太子殿下。”
何錦揮揮手示意免禮,“顧澤大人,我有話想跟你談一下。”
顧澤眼皮微掀,“談什麼?我沒空。”
何錦讓所有人都出去,坐到顧澤對面,李安通還想再聽,已經被嬰芽等人拒之門外。原來何錦來這裡的確是有目的的。
金鈺道:“他之前就認出了我,我答應帶他進暮雪村,他答應幫我隱瞞身份。”她搖了搖頭道,“這何錦殿下,可不像表面那般柔弱呢。”
那何錦到底想問顧澤什麼。她心中好奇,又不便偷聽,只是和嬰芽等人站在門口。
嬰芽見到她,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完全就是一個頑皮孩子的模樣,剛才被打的傷痛已經忘得一乾二淨。至於駝背鍾則像個千年樹妖,筆直地護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去。
鍾紫也乖巧地站在父親身邊。這些人都不太正常。李安通心想。
過了許久,門才被開啟,何錦已經不在了。顧澤手撫著酒杯,正在獨自喝酒。
此時天空一輪銀月高掛,只聽得夜風中飄來了笛聲,聲音悠揚,纏綿悱惻,李安通心中一喜,走之前趙啟秀答應如果順利,會給她鳴笛一曲,讓她知道。這笛聲飄散在風中,每人聽了都有不同的感受。
此時,又一陣笛聲響起,更近一點,是鍾紫。李安通打眼望去,就見一個柔美的女子立在那裡,情不自禁地橫笛和之,跟趙啟秀的笛聲互答,一時之間,詩意縈繞了整個村落。
她心情悲慟,不知是因為笛聲,也不知是他們的完美配合,又想起齊沐,不,應該是李荁清孤寂的前半生,顧澤的那個問題,清姨沒有正面回答,是否代表她心中有恨有怨,卻又無可奈何。
至於顧澤,卻抵死想要一個答案。他們兩人彷彿是走在命運的兩端,一正一邪,十五年來,不斷糾纏,至死方休。
笛聲空靈,過了一會兒才停下來。
她望向鍾紫,鍾紫雙目含愁垂下笛子,朝她點點頭,轉身進去了。
李安通思潮起伏,就見何錦走出,見到她。他是來找鍾紫了,“鍾姑娘剛才進去了。”
何錦點點頭,嗯了一聲。卻徑直向她走來,
“剛才的笛聲是文叔吹給你的。你知道嗎?”
李安通道:“我該知道嗎?我不懂樂理。”唯一的古琴,她也只會那幾首。
何錦道:“那你為什麼難過?”
“我沒有。”
“趙啟秀會笛,卻甚少吹奏。笛聲宛轉,可寄情意。他的笛聲中有滿腔情意無處訴,你聽不出來嗎?”
看來所有人都是文叔的知音,她不是。“我不懂這些。”她冷冷道,“欲拒還迎,情意綿綿,這招我也不會。”
“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一再幫我嗎?”
她轉過頭,見何錦臉上少見的溫柔,雙眸直勾勾地鎖著她,他是知道了什麼,讓他的心境竟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變?
她嘆了一口氣,“何錦,你是個好人。”
何錦一愣,淡淡笑了笑,笑得很柔弱,手扶著胸口,幽深的黑眸卻多了些熾熱,
“就因為這樣?”
他看向李安通,突然認真地說:“李安通,我不會讓你失望。”
她剛想說我並不需要你的什麼,人就已經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