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親兵,名為郭忍,跟何錦的貼身侍衛郭解還是朋友,“阿忍。看到了什麼,儘管說出來。”
郭忍猶豫了半晌,眼神閃閃爍爍,一副神色不寧的樣子,逼問了半天才道,“小人見一個人出來過。”
“哦?是誰?”郭嘉樹好奇。外面大部分都是何胤欽的兵馬,可是偏偏何家的人沒看到,反倒是他的人看到了。
“小的不敢說。”
郭嘉樹哼了一聲,“有什麼不敢說的。你只管說就是了。”
郭忍道,“小的——看到苗青出來。”
站在郭嘉樹身後的苗青嚇得立即反駁道,
“郭忍,你怎麼能冤枉我!”他轉向郭嘉樹,“侯爺,小的沒有。我一直在您身後啊。”
郭嘉樹道,“郭忍,你確定嗎?”這苗青,之前意欲刺殺太子殿下何錦,後來郭解為了照顧他,把苗青送到了自己的原主子郭嘉樹這邊,成了郭嘉樹的親衛兵。
“這身影不會錯。”郭忍信誓旦旦地說。
緊接著,郭嘉樹身邊的另外一個侍從也道,“侯爺,小的可以證明苗青曾經離開過,當時廳一黑,小的心裡害怕,就想抓住苗青的手,卻發現身邊空無一人。燈亮後,苗青才回來。小的問他,他說自己去茅房了。”
苗青搖搖頭,“侯爺,小人沒有。請侯爺相信我,小的絕不敢做背叛侯爺的事情。”
“背叛?你背叛主子的事情還少嗎?當初你欲刺殺太子殿下,膽敢弒主,現在你敢說你永不會再背叛侯爺嗎?”旁邊的何耀明接道。
苗青被說得啞口無聲。李安通卻知此人的個性,可能無義,卻是個有情之人,十分看重家裡的妻和子,武器也極好。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她才得以說動他,讓他不再行刺何錦。
“不是他對嗎?”她對趙啟秀道。
趙啟秀道,“擺明的不是嗎?嫁禍。”
“怎麼說?”
“因為說話的是都是郭家的人。來得也太巧了一點,怎麼偏偏就是郭忍看到了。”
“也許正好是他認出來呢。”
趙啟秀道,“當時,黑暗不過一刻,就算郭忍真的認出了是苗青,又憑什麼認定走出來的人就一定是殺害何胤欽的兇手?就算他這麼武斷,為何正好那個侍從也發現苗青不見了?當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時候,就不免讓人懷疑了。”
“那兇手會是誰?”
“兇手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在作局,而我們都是這局中人。好一場《蕉下夢》啊。”他邊說邊看向一直站在明黃紗燈邊、默默無言的裴儉,這一切都彷彿一場編排好的戲,戲的主導是否就是裴儉?或者不是他,因為他看不出裴儉有這麼大的能耐。
那是關心侄子的何藎城?甚至於郭嘉樹自導自演,還是那個氣質淡如菊的李荁真?
但事情又怎麼能盡如人意,作局的人能設好一切,裡面的人卻不一定會按照既定的局來走。
苗青百口莫辯,人證有,物證也有。有人指出他的箭頭也有黑蛇標誌。萬般無奈之下,他對著郭嘉樹行了兩個軍禮,“苗青感謝侯爺收留,希望侯爺照顧我的妻兒。”
他做完站起來,慨然道,“我苗青不是什麼大人物,可也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你們汙衊我,我無話可說,我也不會為自己辯解,因為清者自清!我也不想連累侯爺,你們說殺人的人是我。好,在場的人誰願意和我比射箭,若是我真的有這麼強悍的箭法,必會手下留情;若是我沒有,在下盡為爾等所誅!”
話音剛落,何耀明站了出來,陰惻惻地笑道,
“我來跟你比。不過,苗青大人可要對我手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