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秀走至德元面前,笑道,“德姐。”
德元忙站起來,“啟秀少爺。”
趙啟秀笑容可親,“德姐喊我文叔就好。”
德元只覺得眼前的少年溫和沉穩,又不虛偽,又有些高深莫測,感覺極為不錯,“不知啟秀少年喊我來,有何要事?”
趙啟秀坐下來,道,“德姐,我也就長話短說吧。馬寨主和我大哥,一向交往親密。大哥該說的,估計之前也都說了。接下來青犢想要往何處走,德姐想必已經想好了吧?”
德元綻開一個笑容,大紅色的袍子趁著他灰黃的臉,說不出的奇怪,“我不懂少爺您的意思。”
趙啟秀給他倒了一杯茶,緩緩道,“意思很簡單。十多年前的叫魂案,你們青犢也是其中一份子不是嗎?”
這幾日在山上等雨停的日子,除了教李安通寫寫東西,他也調查清楚了所謂的叫魂案。其涉及之廣,牽連之大,案情之重,從上到下,無一倖免。
這裡面的幫兇,首當其衝的就是青犢,其次是檀鄉。故而檀墨才會喊出,“所有有罪的人都會得到懲罰。”
此話一出,德元悚然心驚,捏住茶杯的手不住顫抖,抬起頭看向眼前的少年,沉下臉,冷冷道,“這個案子不是你這種小孩能說的!”
叫魂案是禁忌,何賢的禁忌,朝廷的禁忌,無論是誰提起,彷彿都該死,哪怕是他這樣活了半百的人提起,亦是重罪。
趙啟秀道,“是嗎?”他低聲輕笑,重又抬起頭來,德元只見眼前人已經換了一副面孔,威嚴凜然,彷彿一切都不在話下,
“這案子我說了也是在那裡,不說也是在那裡。倘若被發現了,掉腦袋的又是誰?德姐若是真的為青犢考慮,就該好好想一想,以後該怎麼樣。
“馬寨主兩頭吃,我大哥不放在心上,但你以為朝廷會護你們多久?德姐,你也好好想一想罷。我今日來,不是為了勸說你什麼,是想跟你分析分析眼前的形勢。”
德元頹然在椅道,“你說得對,朝廷護不了我們多久了,這些年,皇上越發殘暴,她的子侄尚且不放在眼裡,又哪論我們呢。我其實跟寨主說過,可是他不聽,我也沒辦法。以前,我們青犢還有鬼徹鎮著,如今鬼徹也失去了,青犢人也不知道何去何從。”
他有意幫助趙啟秀和李安通,才會在之前幫他們說話。他心中是站在趙啟演這邊的,至於趙玄和左朝陽,他們的身後是朝廷,他並不看好。
趙啟秀點點頭,“叫魂案是怎麼回事?”
德元驚恐地搖搖頭,“不能說,啟秀少爺,你為你大哥做事,做得很好。可是我還是勸你一句,能別碰那個就別碰,它真的不是你能碰的,牽涉的人實在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會有殺身之禍。”
“這些日子,我聽說西廠衛主顧澤也來我們徐州了,你大概聽過他的名字。”
趙啟秀從李安通口中聽過,這是一個相當可怕的人,聽李安通的意思,武功手段更在她之上。
德元道,“當年叫魂案,他也參與了。當然不止他。哎。”他越說越害怕,“少爺,時間會帶走一切。十年不夠,那就二十年,一切都會過去的。別再查了。”
趙啟秀想起自己的小叔叔也名為趙益的,跟高祖皇帝同名,他是不是也跟叫魂案有關,所以才身死長安?看來這其後的確有很多秘密,“還有一個疑問。我聽檀嬸說過,李還真死前說過一個詛咒,你知道是什麼嗎?”
德元啊了一聲,“你說這個。她跟誰都說自己是李還真,寨子裡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不過是她捏造出來的,不可信。”
趙啟秀笑著點點頭,“我知道。可是我還是想知道詛咒是什麼?”
德元離開後,轉過頭又說了一句,讓他仔細看看有關高祖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