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運動會開幕,所有問題好像隱隱有了答案。
週六早上下了會兒小雨, 空氣中氤著一層薄薄的溼霧,紅綠相間的操場上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頭。
主席臺旁邊搭了個臨時棚,陶思眠藏在一堆鱗次櫛比的鏡頭機位裡,微微眯了眯眼, 然後收回視線,一邊詢問身邊的同學,一邊拿著筆在本子上勾畫。
“田賽採訪組?”
“準備好了。”
“徑賽採訪組?”
負責同學比了“ok”的手勢。
陶思眠點頭:“田賽入口一個機位,場地一個,徑賽起點一個,終點一個,彎道一個,各機位靈活配合,上午我和魏可負責團體操,b組負責方陣,中午我要去行政樓開個短會,”陶思眠想了想,“趕回來差不多是中長跑,中途其他專案你們照計劃來,安全第一。”
校刊的工作人員紛紛應好。
陶思眠才到編輯部時,受到的質疑頗多。
但將近一學期的相處下來,大家發現陶思眠不拖延、把事情安排到線到點,從不組織無聊團建,偶爾大家主動申請了,她就填表簽字或者去聚會的地方露個面。
不親近也不疏離,給人一種熨帖的距離感。
陶思眠安排好之後,各大方陣已經排隊入場,四乘四的口號喊得震耳欲聾,陶思眠擰著眉頭揉了揉耳朵,坐在小棚子裡篩同學們提前批遞上來的加油稿。
關鍵詞翻來覆去的“健兒”“加油”“集體”“風姿”,陶思眠快速篩完一波遞到廣播區,方陣也基本走完,團體操開始。
魏可去補了個早飯回來,湊到陶思眠身邊小聲說:“我同學告訴我,團體操那邊有個重磅,陶總你待會兒掌鏡可能得多給幾個鏡頭。”
陶思眠正在調整焦距:“難道還有人能把雛鷹起飛跳成藝術體操?”
“不知道,”魏可聳肩,“不過這熒光藍的一身足球裝看著確實挺辣眼睛……怪不得大佬們都不來,”魏可想到什麼,“意菱姐說你開學搬到了黎大佬對面,搬家為什麼不請吃飯?所以你和黎大佬住對門什麼都沒發生?他們研究室這段時間應該不忙了吧,”魏可繼續碎碎念,“我有個表哥想去傅教授研究室,傅教授沒要,他唯一去的那次看到黎大佬在座位上看一本粉色外殼的書……”
陶思眠淡淡地:“我不知道他,我已經快一週沒和他說話了,估計在研究室跑程式吧……”
魏可:“應該是,傅教授的研究室就沒一個正常人……”
左邊操場響起此起彼伏“男神”“大佬”的吼喊歡呼,魏可話沒說完,和陶思眠的聚到一個點,不約而同消了音。
團體操幾乎都是按身高排序,黎嘉洲站在倒數第二排,頭身比和露出來的大長腿優越無敵。
人家穿足球裝像城鄉結合部,他沒惱沒怨沒怒,陶思眠看向他時,他似乎也看到了陶思眠,隔著半個操場的對角線,他在陶思眠的鏡頭裡挑唇勾笑,靠著一己顏值硬生生把一身寶藍色洋溢位幾分高中校園文男主的清新濾鏡。
真他媽帥。
陶思眠楞了好一會兒,在心裡暗罵一句。
“我的天我眼睛看到了什麼寶貝不該看的東西,”魏可一口氣提不上來,“黎大佬這恐怕是要搞事情啊,陶總請你給鏡頭給鏡頭。”
陶思眠手忙腳亂又做作地把鏡頭挪開又挪回去:“什麼鏡頭,什麼黎大佬,在哪?”
魏可焦急地轉著三腳架:“那邊!那邊!”
隔黎嘉洲最近的看臺上議論聲不斷,外擴的喇叭裡已經放出前奏。
黎嘉洲伴著各式各樣的背景音原地蹦蹦跳跳著熱身。
在運動會架機位做採訪的不止校刊,還有很多社團和學院雜誌,黎嘉洲面對其他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