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眠:“我以為你是一日三餐都很規律的人。”
黎嘉洲無奈:“前段時間忙,藤校那邊有時差,經常晝夜顛倒。”
陶思眠自己也有胃病,明白那種痛:“事情多還是要注意身體。”
兩人聊天平平淡淡,像泉眼淌過山石,大抵因為老媽經常給老黎說這樣的話,黎嘉洲恍然生出些老夫老妻的錯覺。
他開車,她坐副駕,他們的孩子在後面的兒童座椅上呼呼大睡,陽光和風都暖融融。
“你以後打滴滴不要坐副駕,”黎嘉洲想到什麼,“出行注意安全。”
陶思眠當他回自己剛剛的關心,應下來。
黎嘉洲又道:“上下車都記一下車牌,發給家人朋友。”
陶思眠:“我平常都會。”
車頭順時針放著星座盤,指標和線條擺得條分縷析。
“你有強迫症嗎?”陶思眠視線落在上面。
“還好,一點,”黎嘉洲想到小姑娘擺放餐盤的習慣和動筷順序,“你好像也有一點?處女座?”
陶思眠:“我摩羯。”
黎嘉洲學他:“我獅子。”
陶思眠勾勾唇角:“豬。”
“啊?”黎嘉洲沒聽清,明白過來“我獅子豬”“我是隻豬”後,他故意裝新手拐了一下方向盤,“你再說一次。”
陶思眠乖巧狀:“一次。”
黎嘉洲崩不住笑了。
兩人你來我往,轉眼到了醫院。
陶思眠在門口買水果。
黎嘉洲吃了上次在食堂門口的虧,聰明道:“我約的專家號應該半小時左右,但時間不定,長點或者短點都可以。”
周遭人來往,小姑娘付完錢走到他身旁。
黎嘉洲人情已經用完了,但藉著剛剛愉悅的心情,他狀似無意:“你聽到我剛剛說什麼了嗎?”
陶思眠抱著手機回訊息:“聽到了。”
“我估計你看秦夏也差不多半小時,”黎嘉洲道,“長點或者短點你都可以給我發訊息,我們都回學校的話,我可以順路把你捎回去。”
“我和秦夏說話最多五分鐘,你要半小時的話,我就不等你先走了,我正好要回家拿趟東西,剛剛謝謝啊!”陶思眠說著,她要等的雙層電梯到了,她給黎嘉洲揮揮手,拎著東西快步上去。
“不……用?”黎嘉洲一個“謝”字卡在喉嚨,望著徐徐合攏的電梯,胸悶氣短極其難受。
誒,不是,他就不懂了,明明剛剛兩人聊得那麼默契,她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專家號都能伸能縮的意思就是想送她回學校,回家也行,難道她就不會想歪一點,多想一點?難道所有事情都要自己明明白白說出來嗎?
黎嘉洲越想越氣。
誒,陶思眠我想你坐我副駕駛,誒,陶思眠我不是湊巧我就是想送你,誒,陶思眠我就是想送你回學校回家。
誒等等。
喧譁的人聲吵得黎嘉洲腦子嗡嗡作響,他胸口起伏,忐忑短暫的呼吸中好像發現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
自己,為什麼想……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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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傅闊林和程果回研究室,看到黎嘉洲對著一大堆藿香正氣液發呆。
“你不是去看胃了嗎?”程果蒙圈,挑起一盒看說明書,“藿香正氣液能治胃病?”
黎嘉洲還在神遊。
半小時前,醫生問他症狀,他誠實地描述。
“胸口壓著石頭”“快要喘不過氣”“好像又有點熱”……
醫生:“怕是中暑。”
醫生瞄他一眼,確實沒有流汗。
雖然這個天中暑有點奇葩,雖然醫院有業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