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季遐年的房門關上,門外的遲晟也彷彿被按了暫停鍵——他就保持著那姿勢好幾秒,然後才轉身離開。
也不知是不是剛才變異核改變的關係,遲晟走路的姿勢略有奇怪。——他的左腿抬起放下的動作都很輕,好像上面貼著什麼金貴的東西,稍微重一點就會掉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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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當第一縷陽光落在這片大地上的時候,一片斑駁的藍終於蓄積夠了萌發的力量,從萬物的身體中露出了真容。
電視裡、網路上,任何一種形式的媒體都在第一時間刊登上了這片藍。人們用各種可以發出聲音的平臺恐慌著、興奮著、沸騰著。
唯獨月抱山上的四合院裡,依舊如往日一樣平靜。
「今天可真冷啊。」
吃過早飯,張銀珠就在客廳門口燒起了火盆,搬了一筐板栗出來剝殼,又叫苗小草,「小草啊,今天不去放牧了,來,把作業拿到火盆這來做,暖和。」
苗小草:「奶奶,沒關係,我可以克服困難的!」
張銀珠現在也摸清了她的小算盤,最初的憐愛終於演化出了家長的威嚴,「不用你克服,趕緊的,都兩天沒看書了。」
苗小草:「……」
她終究還是失去了奶奶的愛。
遲晟從旁邊路過,順手薅了苗小草的腦袋一把,幸災樂禍,「加油哦」
苗小草氣沖沖地瞪他一眼,然後一步一挪,極其不情願地扛著宛如十大酷刑的書包蹲到了火盆邊。
張銀珠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又問季遐年跟遲晟,「你們要幹嘛去?」
季遐年:「去看看昨天移栽的薔薇,還有山上的植物情況。」
張銀珠聽到這個就皺眉道:「說起來,我早上在曬臺上望了眼,咱山上也有不少藍色的東西,就是新聞裡說的藍鏽吧。那東西有妨害嗎?」
「應該沒有,而且專家不是說了這東西不傳染嗎?就是要小心植物變異。再說了,就算有妨害,現在滿世界都是這東西,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
「瞎說什麼呢!」
張銀珠瞪他一眼,轉頭朝地上「呸」了一聲。老一輩的人都忌諱這些晦氣話。
季遐年無奈笑了笑,抿緊嘴表示自己閉嘴了。
張銀珠這才說道:「我看著天可能要下雪,你們早去早回。還有你溫室裡那些苗,等雪過了再移到田裡去,免得凍壞了。」
雲陽這邊冬天其實很少下雪,氣溫連零度也跌不破,就算下雪也往往很小,很快就會化掉。
季遐年應了一聲,就跟遲晟開著觀光車往山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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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鐵柵欄圍牆後,有五米的「空白區」,這裡的樹木雜草季遐年都沒有讓人清理過。
然而一晚大雨過後。
昨天移栽過來,幾乎被枯黃的荒草淹沒的變異薔薇,現在已經強勢拔高了至少一倍的高度。
它們油綠的枝條和葉片霸道地扒拉著周圍的植物,圈著樹幹劃拉,——甚至有一棵碗口粗的柏樹已經被「勒」斷了。
不過讓人欣喜的是,它們對「同類」似乎有著說不清的感應,每一株變異薔薇雖然距離遙遠,但枝條卻在朝著互相靠攏的方向生長。
「這可真方便。」
遲晟跟著季遐年巡視了幾棵變異薔薇後,不禁感嘆道:「我原先還以為得扦插、橫拉什麼的才能讓它們圍攏成圍牆,沒想到它們自個兒就手拉手了,還附贈清理了這片區域。」
季遐年卻有些擔心,「回頭還是請人把這些樹砍了吧,這棵是朝山上倒的還好,要是朝外面倒,就算沒砸著人,砸壞了圍牆柵欄也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