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遐年被遲晟扶起來,隨意拍了兩下身上的灰,對季院士說道:「季夫人的情緒有些激動,你們還是先帶她回去吧。」
季院士轉身揮揮手,葉南退開了兩步,季齔年和其他人便開始離開。
季院士看著季遐年,問:「她今天一醒來就說要見你,也沒有稱你為怪物。剛才還把你認成了年年。——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一些你知道了也幫不上忙的事情。」
季遐年客觀地陳述者事實,在季院士皺眉之前,他又說道:「不過有一個資訊可以告訴你們——黑月亮裡還有別人,在季夫人跳進黑月亮之前就存在的人。」
季院士的瞳孔驟然一縮,追問道:「是誰?」
「我不知道。」
季遐年抬頭看著天上的黑月亮,說道:「遲晟的事就是他做的,但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在季夫人之前,有其他人進過黑月亮裡嗎?」
季院士的表情細微而快速地變了一瞬。
季遐年跟遲晟都看到了,季院士也知道他們看到了。
「有。」
季院士深深嘆了口氣,又搖頭道:「不,應該是或許有。——你們知道以華比吧。那你們知道它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嗎?」
季遐年搖頭:「不知道。」
季院士:「在八十多年前,研究黑月亮的領軍科研工作者,傅以華。他提出了以華比的設想,但因為並沒有做過人體實驗,所以這個概念也還只是一個理論而已。」
季遐年皺眉道:「他進了黑月亮?」
季院士搖頭:「不,他失蹤了。
「他當時已經七十多歲了,而且被檢查出了肺癌晚期。雖然還沒有足以接替他地位的研究者,但他也不得不退下去。
「他離開那晚,提出想在黑月亮基地裡開一場歡送會,研究基地同意了。那晚他說怕以後沒機會了,把自己多年的研究成果都知無不言地告訴了年輕的接棒者,也無比耐心細緻地為一些青澀的研究員答疑解惑。
「大家都很盡興,很感動。最後不少人都喝醉了。——這是研究員們少有的放縱。
「然而第二天大家就發現傅以華老人不見了。那時候還沒有監控,警衛說沒看到他出去,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兒。他就在研究基地裡失蹤了。」
遲晟:「他進了黑月亮裡。」
「確實大家都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但沒有任何證據。」
季遐年問道:「傅以華是男的還是女的?」
季院士:「男的。」
季遐年的眼神微變:「除了他還有別人嗎?」
季院士搖頭:「沒有。我們往裡面送過很多探測儀器、實驗動物,但是並沒有送人進去過。」
季遐年的眉頭微蹙——那那個聲音說的「我們」是指什麼?那些動物嗎?還是說是被困在那裡的季夫人的一部分?
季院士:「你是有什麼新發現嗎?」
季遐年抬頭看他,不答反問:「能跟我說說傅以華是個怎樣的人嗎?」
季院士被無視了問題也沒有動怒,他平靜地答道:「我瞭解的並不多,畢竟時間太長了。從別人那裡聽說的,傅以華老人是個醉心學術的人。
「他一直未婚,跟家裡人走動也少,幾乎是住在研究院裡的。在黑月亮基地建成後,他就一直待在那裡沒出去過——那裡可以說是與世隔絕,他是唯一一個一直留在那裡的人。
「他為人親和,非常有奉獻精神……」
「那在他知道自己得癌症之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