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晟滿意地笑了起來,然後頭再次下壓,以一種近乎於惡意的距離貼近季遐年的鼻尖。
「看來是記得的。嗯?」
季遐年的臉頰因頜骨緊咬而繃著,他的聲音都在發抖:「遲晟,那,那只是……」
遲晟像是預感到季遐年會說什麼,先發制人地打斷了他,「不是誤會,那是個吻——見諒,第一次親人,使用者體驗可能不太好。」
接著遲晟微微側頭,嘴唇從季遐年的鼻尖懸停在了季遐年的唇上,是一個說話動作大了就能吻上的距離。
「所以,能再給我個試用機會,哥?」
季遐年不敢說話,他只覺得渾身滾燙——明明遲晟沒有任何一處觸碰到他的身體,但他卻覺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每一寸面板乃至血液骨骼都被遲晟緊密地貼合在了一起。
怎麼會這樣呢?
遲晟怎麼會喜歡上他?這是夢嗎?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奢求?
「不說話?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遲晟說完,迫不及待地吻了下來。
「別!」
季遐年驟然一驚,腦袋往旁邊一側,遲晟的唇落了空。
季遐年像是忽然被逼到了絕境的小動物,睫毛髮著抖,可憐兮兮地用細小的聲音說道:「遲晟,你想清楚,你會後悔的。」
遲晟微微抬頭看著季遐年眼睫下露出的濕漉漉的眼睛,心髒中最柔軟的地方忽然被揪了一把般酸熱。
他說:「不,我不會。」
季遐年沉默了幾秒,小聲地堅持道:「你會的。」
遲晟看著發著抖的季遐年,忽而一笑。「行吧。」
遲晟一側身把季遐年摟進懷裡,然後撈起被子蓋在了兩人身上。
季遐年下意識想要掙扎,遲晟卻立馬章魚似的手腳並用纏了上來,還一邊威脅,「別動啊,季遐年同志,我可是帶著槍的。」
他的話音剛落,季遐年便感覺到了什麼,掙扎的動作忽然一僵。
遲晟心滿意足地把嚇呆了的他哥塞進懷裡,纏吧纏吧抱嚴實了,然後悵然道:「你覺得我沒想清楚,那我就再想幾天,你也想想。等你不那麼害怕了,我們再說這事兒。」
季遐年一怔,緊繃的身體和神經不自覺放鬆了。
遲晟伸手穿進季遐年的黑髮,輕輕順了順,「我沒談過戀愛,從小的精力跟雄性激素都貢獻給打架上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純粹的同性戀。——但我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童叟無欺,就等你收貨了。」
季遐年:「……」
遲晟:「不過有件事我希望咱們能達成共識——考慮可以,但要記帳。」
季遐年:「?」
遲晟:「你看啊,一天算一次當本金,滿三天加一次當利息,哪天你想清楚了,咱們就軋帳算總——我很民主的,允許你分批付清。」
「???」
季遐年一開始沒明白,接著等他明白過來後,整個人一秒變熟。
季遐年這會連腳趾大概都是紅的,他伸手隨便抓住遲晟的腰腹擰了一把,色厲內荏罵道:「你閉嘴!」
遲晟忙抓住季遐年的手,「別擰別擰,會擰出事的。」
季遐年:「……」
季遐年收回手,想翻身又不敢亂動,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遲晟卻笑了笑,伸手關了臥室的燈。
「睡吧,不鬧你了。」
光亮消失,房間裡驟然安靜下來,但季遐年的耳邊卻滿是心跳、呼吸的轟鳴聲。
他們都沒閉眼,遲晟的手還在輕而規律地順著季遐年的頭髮,像是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