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之色,又很快抹去,“這樣很好看。”
“那便依聖上所言。”玉河道,又不服地警告道,“入宮後可不許再用正紅了,當年即使我姐姐也沒能——”
“玉河。”皇帝聲音淡淡,聽不出喜怒。
玉河撇嘴,摸了摸肚子。皇帝對她是很疼愛,她也很喜歡皇帝——可是皇帝總不願意提到姐姐,她上次不就隨口提了一句,他就大發雷霆。今天他也是看在她懷孕的面子上——
“不讓我提我偏提。”她有些任性地想著,心底冒出和姐姐爭個高下的念頭,“難道他還念著姐姐嗎?可是、可是——他為什麼不追封姐姐當皇后呢?”
聶軻面上有驚詫之色跳躍,然而片刻後她就釋然,儘管眉眼間還殘存一絲委屈,也很快為英氣驅散:“謝聖上、兩位娘娘恩德。”暗笑自己小女兒態了,雖然陰差陽錯還是入選,不過能夠光耀門楣,不也是一樁好事?想著,心底豁然開朗。那份爽利,更添她本身的風采。
謝過三人,聶軻便也退去一邊,看見越荷眼睛一亮,又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越荷衝她一笑,聶軻亦到她身邊,剛要說話,詫異之聲已與唱名聲一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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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素衣少女,面容柔美而秀麗。然而仔細觀察不難發現,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有著極為倔強堅強的內心,這些品質都時時從她眼形秀氣的眸子中閃現。她有些顫抖,但大體上保持鎮靜。她的確是很美的,然而引起驚異的卻並不是少女的美貌——
“......鎮國公次女金羽,金黃色綢緞。”
洛婕妤低聲將冊子上的內容唸了出來,一對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著,她道:
“不是說不會做衣裳的都主動退出了嗎?怎麼金小姐......”
洛微言倒無為難金羽的心思,畢竟這也是名單上的一人。然而有些事總要問清楚,也恰好估一估各位新宮嬪的品性如何。
“前頭不有顧盼的斗篷麼?”玉河嗤笑道。
洛婕妤卻並無搭話,端看金氏作答。皇帝也鎖眉看著金羽,此次世家送來的女子中,也就鍾薇溫婉懂事,顧盼看著就不大喜歡,而這個金羽......
金羽柔順跪下,背脊卻挺得筆直,從袖中取出一物,雙手將之高高託舉在頭頂:
“聖上容稟,此是臣女所制之物。”
那赫然是一條男子用的金龍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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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匙葉草藏在她的烏髮間,金羽鎮定自若地舉著自己的腰帶,不理會周圍驟然嘈雜起來的議論聲,只道:“臣女縫製腰帶一條,獻給君主。”
“你好大的膽子!”玉河不忿,站起來就要說話,直嚇得瓊華連說“小心動了胎氣”。玉河卻不理她,憤憤道,“一個兩個都不想著好好用功——打量什麼歪心思呢!莫非規則沒聽清麼?只會投機獻媚!”
金羽素淨的麵皮微微漲紅,然而卻不辯駁,只是垂首道:
“臣女不敢。臣女自知入選無望,然不願丟了鎮國公的臉面,故連夜趕製出此物。”
“讓她說吧。”洛婕妤用商量的語氣對玉河說道,李玉河輕哼一聲算是默許。
金羽仍倔強地高高捧著那腰帶,道:“臣女無德。前日便制好一件烏金彩繡祥雲紋石榴裙,然而昨日晚間再驗看時,卻發現裙裝被人從中間劃開一道長痕,已經無法修補。臣女明白一人一匹布的規則,也不敢為自己無力看護御賜之物叫屈,只得尋出裁衣剩下的邊角料製成一條腰帶獻給聖上。一則,表鎮國公府對陛下尊崇之情。二則,不致使人以為鎮國公的家教不好,女兒怯懦只得故意劃破衣服還誣陷別人。“
她這般口齒清楚、條理清晰,令人不由生出好感。皇帝聽的微微點頭,見她不怨旁人,只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