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月後,已是寒冬,遠在邊關的六白完全適合了軍營生活,手下的將士們來時還對這個師出無名的副尉不服,就和當時街上議論紛紛的那些百姓一樣。
然而最近的幾場對抗讓他們見識到了這人的厲害,幾封捷報傳回京城。
臘月十七,元副將率兵晝夜兼程,從易金向南渡過餘水,再次打敗敵軍,切斷其所有的退路。
白副尉又率主力部隊猛攻,在意水把敵軍打得大敗。
敵軍接二連叄地遭到失敗,援軍未及時趕到,又怕被副尉殺害,遂放嚴副將歸來,以求談判。
夜裡,營裡搞了個小型的慶功宴,慶祝這幾次勝利和嚴副將的平安歸來,兄弟們一起燒著火喝酒吃肉,驅趕了不少凜冽刺骨的寒。
六白本是坐在角落的位置,元鵬見了連忙拉過他坐在自己身邊,喊著他一塊喝。
元鵬這人是個豪爽的性子,和六白出生入死兩個月,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兄弟。
大家不知道六白姓什麼,就通通喊他白副尉。
“白副尉,我敬你,我之前對你不敬,那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白副尉,滿上。”
“喝!”
來敬酒的人一個接一個,六白只敢估摸著喝。自從成為長安公主的侍衛開始,他就不敢讓自己喝醉,因為他得時刻保持警惕,而現在深處戰營,更是不得掉以輕心。
六白喝到一半,便找藉口離開了。
他來到曹將軍的營帳,曹將軍的腿部傷勢嚴重,即使受到了及時的治療,也很難再正常行走,更別說上戰場了。
但是他倒也接受的快。
雖不能再出力,但也暫時留在軍中當個軍師。
“怎麼這時候來我這了,討罰還是討賞?”
六白剛入內,曹將軍的聲音就傳來。
“嗯?”六白疑惑。
“我都不知如何說你了,但是作為你的師父,我這…這…”曹將軍性子急,連拍了好幾下桌面。
而此時的桌面上,赫然擺著一封信件。
“這是長安公主給你的罷,她為何會給你寫信,你說!”
六白先前便聽小兵說有自己的信件,下午想去取時被告知這封信到了曹將軍手裡。
只是不知道為何曹將軍毫無疑問的確信這信來自長安公主而非別人。
“師父都猜到了。”六白道。
“你…唉,罷了,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瞭解你的性子,如今這般,我也不知該指責誰了。”
“師父恕罪,是六白讓師父憂心了。這一切都是我一人的錯,任憑師父處罰。”
“哼,還知你讓我憂心了,我之前就看公主對你依賴有加,只當是主僕情誼,沒曾想公主竟是派了人來親自送信給你。我是什麼也管不了了,只罰你在戰場上千萬要保護好自己,至於之後的局勢,便看你們造化了。”
信裡,安常說了不少近況。宴元承新封的皇后是個大美人,她時常進宮和她一塊挑選衣裳首飾,有時甚至會拉著太后娘娘一起。
嚴府裡,許燕含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現在下床走動都不便,只能日日躺在床上靜養。
嚴家長輩也在為嚴月相看夫婿,只是這位大小姐對誰都不太滿意。
還有嚴豆豆,起初會經常來院子裡找她玩,也會經常唸叨著六百,後來嚴善給他尋了個新的師父,他便來得少了。
至於安常自己,什麼都好,就是太想他了…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六白看著叄頁滿滿的信紙,心下動容。
隆冬臘月裡,他獨自坐在帳裡,沒有任何的炭火,只點著兩支鮮紅的蠟燭,心裡卻被了了文字填滿。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