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走到了床前,看著熟睡中的男人,溫軟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人醒了,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連日繃勁的心思,這一放鬆,身體也乏了,原本打算把被褥再次鋪到地上,可一想到剛剛在屋中的地上死了個人,臉色一白,有些神神叨叨的。
雖然她也枉死過一次,但對鬼神的懼意絲毫沒有因此的減少。
冬季晝短夜長,五更天的時候天還是黑沉沉的。經過一夜的腥風血雨,血腥味從門窗的縫隙中飄了進來。
不濃,卻也足以讓溫軟浮想聯翩。
燭火忽然晃悠了一下,軟榻旁矮桌的花瓶上的花枝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就像是一隻瘦骨嶙峋的手,似要延伸到她的腳底下。
溫軟倒抽了一口氣。
平常不做虧心事,不怕那啥來敲門——
但她還是怕呀!要走過那死過人的地方,她連自己的軟榻都不敢走過去了!
看了眼驍王睡在床中間,還預留了能躺下一個她的床位,心思搖擺不定。
屋外冷風悽悽,門縫中冷風襲入,燭火被吹得忽暗忽明,屋中頓時詭異陰森了起來。
溫軟毫不遲疑,捂住跳得跟打鼓似的身體,快速的躺到了床上。
看了眼身邊躺著的人,心有餘悸的低聲說道:“打、打擾了。”
躺在了驍王的身側,貼得不是特別近,還可容納一個碗的縫隙。
儘管如此,她還是感覺到了他溫熱的體溫。
人醒來後,少了冰涼,多了一絲暖意。
身旁躺了個人,溫軟是緊張的,但又是安心的。
——好歹是個活人呀。
反正他們是夫妻,往後也是要躺在一塊的,這麼想著,溫軟爬床的罪惡感瞬間銳減。
方長霆並不是沒有察覺她的動作,只是意識抗不過身體的疲憊,只一瞬間伴隨著淡淡地暖香縈繞中沉睡了過去。
溫軟原打算就此僵著身體,睜著眼睛到天亮,但連日來處於緊張的狀態,睡得戒備,沒有睡過一覺好的。
躺著躺著,床鋪鬆軟舒適得引人好眠,哪怕鼻息有濃重的藥味,也深沉的睡了過去。
夜盡天明,又到晌午。
感覺到自己的懷裡邊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方長霆驀地睜開了眼睛。長眼一眯,低下頭,看到了一顆黑乎乎的頭顱。
只一瞬間,就意識到這頭顱的主人到底是誰。
曾經被這頭顱主人嫌棄過有味的方長霆:……
大病初癒,他什麼旖旎的想法都沒有,況且溫軟嫌棄的話語還一字一句的記在心底。
再想到她和他是一樣重生回來,留著她,隱患極大,常言道,殺人滅口才是保密的最佳選擇。如此想著方長霆的眉眼更眯。
視線不偏不倚的落到溫軟那纖細的脖子上面,這脖子細得很,只需要用刀子輕輕的一……
算了算了。
留著她,也不見得他還會報仇失敗,頂多多加留意罷了。
溫軟的脖子似乎感覺到了寒意,那頭顱往他削瘦得沒有幾兩肉的胸膛拱了拱,還發出如小奶貓一樣的輕哼。
方長霆:……
內心複雜的轉頭靜靜看向帳頂。
再次的覺得算了,不和這女人一般見識。
不打算殺人滅口,只能另闢蹊徑。
例如——讓她對他死心塌地,絕不會生出異心。
作者有話要說: 溫軟:謝-謝-你-的-不-殺-之-恩!
第16章 天經地義
直至晌午,溫軟才醒過來。
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驍王那沒幾兩肉的胸膛,全身僵硬一息,隨即反應古來後立馬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