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罷,反正今日也是你這亂臣賊子的死期了。”繼而高喊:“午時三刻一到便立刻行刑。”
冷風如刃,一刀一刀的刮在溫軟尚且算乾淨卻裂開的臉上,她逐漸落下兩行淚。
再好的容貌,到了牢中折騰了七八日,也沒了任何的麗色。
若是知道嫁給驍王會被砍頭的,當初她就該在驍王新婚夜去剿匪的時候就和他和離了,也不至於落得個砍頭的下場。
許是見溫軟的眼淚,方長霆冷嗤了一聲:“哭什麼哭,死又何懼,不要叫別人說本王的王妃是個貪生怕死之人。”
聞聲,原本小聲啜泣的溫軟驀地抬頭,兇巴巴地瞪向身旁的人。
何止她一個人哭了,後邊跪著的一眾家僕哭得鬼哭狼嚎的,也不見他去說。她不過就是無聲的落兩行淚,礙著他什麼事了!
“你管我!”聲音兇狠,隨即又吼道:“我忍了你三年了,既然要死了,有些話我偏要一吐為快,好死個瞑目!
方長霆轉頭看向沒多少印象的妻子,在為數不多的印象中,他這個妻子,從沒有在他的面前發過脾氣。
成婚這幾年來,哪次見面不是伏低做小,小心謹慎的。
“你把我晾在後院數年,不聞不問,任由那些下人膽大欺主,要不是我還有點聰慧,早早收服了那群比狼還要兇猛的下人,我早就被折磨不成人樣了!還有你的脾氣,陰鷙可怕,凡事一點不滿你心意的便大發雷霆,次次你得罪旁人,都要我四處走動,看人臉色!你既然造反,你何必拉著我一起死!你個王八蛋,混蛋!如果有下輩子,我定然不嫁你,就是嫁了你,我就拼死改嫁他人!”
方長霆微微眯眼,看著她的眼神寒涼一片。
他這一眼,讓溫軟背脊發涼。
那眼神就好像在告訴她——真有下輩子的話,本王先弄死你,讓你給本王陪葬。
但忽然想到都要死了,她還怕什麼,不說下輩子了,這輩子都快到頭了。
想到快人頭落地,溫軟崩潰夜也哭出了聲音,哭了半響,嗚咽的問身邊的人:“我素來怕疼,你說這砍頭疼不疼……”
方長霆正想說些什麼話,又聽她啐了一聲,說:“我問你做甚,你也是頭一遭,有過經驗的都直接見閻王了。”
黑眸微轉,寒意更甚,“原來,這些年,你的溫順賢德都是裝的,本王竟都被你騙了。”
溫軟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你也不裝出一副頹廢荒廢的模樣密謀造反嗎,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說到這,又哽咽道:“要不是我那繼母對我百般陷害,本以為成了王妃能出一口惡氣,可誰曾想你……”低眸看了眼驍王的雙腿,餘下的話不言而喻。
牆倒眾人推,驍王腿廢了,自是沒有和諸王奪嫡的籌碼,無論如何,皇帝都不會把位置傳給一個廢人。
溫軟又低泣道:“若不是內外都盯著我這個驍王妃,我何必裝出一副任人揉捏的模樣?”
聞言,驍王似乎想通了什麼,眼底沒有了那抹寒意,倒是看天笑了一聲,忽然有所感慨,“裝得太弱,欺辱都往肚子裡塞了,早知當初,何必夾縫求生存,不如張狂得痛快。”
溫軟不再理會他,看著眼前飄落的白雪,瑟瑟發抖,有一半被冷的,也有一半是被接下來的斷頭給嚇的。
她真的好怕好怕,都說砍頭不過是碗口大的疤,說是容易,輪到自己的時候,才明白什麼叫做站著說話不腰疼。
饒是真多出了幾分心軟,驍王在她的身旁說:“若怕,就閉上眼睛,想你這輩子過得最開心的那段時日便不覺得怕了。”
“你腦子有坑,都要死了,還想什麼開心的事……”罵著,卻還是跟著他說的來做,閉上了眼睛。
暗暗的催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