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官場有的亂了,自古皇位繼承都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聖人沒有嫡子,太子就是長子。
如今長子廢了,這祖宗的規矩也廢了,下面到底是誰繼位有的爭了,都說是六皇子上位,可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怎麼想?
如果陸皇后這會還活著,朱太夫人少不得要讓兒子為家族搏一番,可陸皇后死了,朱太夫人也沒了那心氣,她年紀大了,只想自家孩子都太太平平。
陸遠笑道:“母親說的是,沒什麼比一家子都太平更重要了。”
朱太夫人見兒子想得開,心中高興,她對陸遠說:“聖人還是憐惜我們陸家的,太原離京城也不遠,待京城事情完畢,我就帶著孩子們去看你。”
陸遠含笑應聲。
朱太夫人有很多話想叮囑兒子,但想到兒子明天一大早就要離京,她壓下了擔憂,“你去收拾行李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走呢。”
陸遠屈身應是,待離開朱太夫人院落後,陸遠又去安慰了妻女一番,然後再去書房收拾自己的隨身行李。王夫人可以替他收拾衣物,書本文具是要他親自收拾的。
陸小四隨父親一起去書房收拾,他這次跟父親一起去太原,父親年紀也不小了,就算太原離京城不遠,陸家兄弟也不敢讓父親孤身一人趕路。
“父親。”陸大郎在陸遠書房等候多時了,見父親和幼弟來了,他先上前給父親行禮,然後低聲說:“沈家伯父約您在寅時在老地方見面。”
陸遠點點頭,沒應聲。他不說話,陸大郎也不敢多問,陸遠性子溫和,對兒子教導也和顏悅色,從不大聲訓斥,可他四個兒子都很敬畏他,完全不似陸蓮那般親近撒嬌。
陸小四說:“父親,這次去太原就我們兩人嗎?要不要我去請幾位禁軍護送我們?”按說禁軍是不能隨意離京的,但凡事都有例外,像陸遠這種官員上任,是可以申請由軍隊護送的。
陸遠擺手說:“不用,我自有安排,他們也不會答應的。”
陸大郎和陸小四聽父親這麼一說,兩人皆神色微沉,這些人平時如何巴結陸家,如今陸家還沒沒落呢,他們就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了,兩人心裡有了想法,面上忍不住流露了幾分忿忿。
陸遠看著兩個兒子的神色,微微搖頭,他這會也能理解沈清後繼無人的感慨了,他雖比沈清多了兩個兒子,兒子們的年紀也比沈清兒子年紀大,可照樣不頂用。
陸遠輕嘆一聲,君子之澤,三世而衰,五世而斬。他不是君子,恐怕也庇護不了子孫五世,只能趁著自己還能動的時候,多為子孫打算了。
夜談 沈清和陸遠談心
這一夜陸家幾乎所有人都沒睡好, 唯有陸遠在整理完隨身行李後早早睡了。
王夫人也沒打擾他,夫妻倆只是暫時分離,等她將家務處理完畢, 還是要和陸遠會合的,所以兩人也沒什麼好依依惜別的。
陸遠寅時不到便起身了, 等他到“老地方”時,沈清還沒有到, 陸遠頗為感慨地環顧四周,這所謂的老地方其實是個酒鋪。
他和沈清是自幼的交情,兩人未入官場時感情很好,兩人時常結交出門遊玩喝酒, 這酒鋪就是兩人當年最愛來的一間酒鋪。
要說這裡的酒也沒什麼奇特的, 就是店家的下酒菜配得格外好, 其中的白灼羊肉更是一絕。兩人吃慣以後,不時都要來這裡吃一頓。
後來乾脆將這間店鋪盤了下來, 兩人那會也沒想過將這裡當成秘密據點,就是不想讓這家店鋪換主人才買了下來, 買下來後也沒記在兩人名下, 他們繼續讓店鋪主人經營。
等後來兩人逐漸位高權重, 明面上不好時常見面後, 這家鋪子居然成了兩人最隱蔽的秘密據點。不過他們也不是時常過來,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