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侍寢的大宮女,他雖正是火氣旺盛的年紀,但繁重的政事壓得他迅速褪去了少年的沉穩,皇帝的本能告訴自己不能沉迷女色,因此他那幾個大宮女更多是伺候他起居而不是侍寢。
他坐在寢殿裡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茶,就聽到宮侍通傳說:“陛下,三皇女求見。”
新帝一怔,“她來做什麼?”他年紀還小,之前先帝和鄭太后管得又嚴,因此他膝下並無子嗣。三皇女是先帝之女,跟他同年出生的姐姐,是先帝在迎娶鄭太后之前生下的庶女。
鄭太后沒有女兒,先帝的公主都是庶出公主,先帝在位時也沒有過早冊封女兒,都是等女兒出嫁前才冊封的。
新帝剛登基,煩心事一件接一件,自然對後宮也不上心,只冊封了母親為太后,先帝幾位妃子為太妃,他自己的姐妹們都還沒來得及冊封。
內侍小聲說:“三皇女是哭著過來的,宮裡有人說,三皇女可能要下降朱文的幼子。”
新帝滿臉愕然地脫口問:“誰說的?”說完他自知失言,這事還能有誰?他想了想,起身去找母親鄭太后。
鄭太后也忙得好幾天沒睡好了,見兒子滿臉憔悴,她心疼道:“公務是忙不完的,陛下還是要多注意休息。”
聽著母親溫言細語的關心,新帝眼睛一酸,差點要哭出來,但想到自己現在是皇帝了,不能失態,他輕咳一聲:“阿孃,剛才三姐哭著來找我,說是你想把她下降朱榮的幼子?”
鄭太后說:“不是朱榮的幼子,是他的長子。”幼子只是寵愛罷了,哪裡值得用公主下降?大梁的公主還沒這麼不值錢。
新帝詫異地問:“他長子還沒娶妻?”他幼子都跟自己差不多年紀,長子起碼也要二十多歲了吧?
鄭太后淡定地說:“他長子剛喪妻不久。”鄭太后心裡有數,朱榮所謂的喪妻,肯定不當真,可一旦公主下降,這位肯定會喪妻。
“什麼?”新帝不可思議地問:“堂堂大梁公主要下降一個鰥夫?”
力纜狂瀾(一) 平衡之道
鄭太后嘆氣, “她也是我女兒,我如何不心疼?”鄭太后身份高貴,閨閣時便賢名遠揚, 先帝對正妃很尊敬,她剛入門, 先帝便把這幾個庶女交由她撫養。
這幾個孩子不是自己親生,可也是她看著長大的, 鄭太后不是面慈心苦的嫡母,對膝下庶子女也算慈愛。不說先帝已經駕崩,就算先帝沒走,眼下這情況也只能委屈三娘了。
鄭太后違心道:“朱榮的長子今年也不過而立之年, 據說英武過人, 三娘下降也不算委屈她了。”
小皇帝神色鐵青, 半晌之後才道:“我可以冊封朱榮長子為少將軍。”
鄭太后一口否決:“朱榮不行。”
小皇帝不解地問:“為何?”
鄭太后深吸一口氣:“朱榮有反心,你若冊封他長子為少將軍, 朔方的軍權就真歸朱家所有了。”
小皇帝不以為然:“難道現在朔方不姓朱?”
鄭太后道:“當然不姓朱!這天下還是我們皇家的。”她抬手輕拍兒子的手:“大郎,我知道你性子仁善, 不忍姐妹受苦, 但她們既然生在帝皇家, 享了家中的富貴, 就該為皇家付出。”
小皇帝悶悶地說:“如果辦了婚禮他們還不走怎麼辦?”
鄭太后怔了怔, 想說不會,但看著兒子沉鬱的目光,她怎麼說不出口。是啊!他們不走怎麼辦?“先把三娘和你的婚事辦了再說。”鄭太后說,現在也只能一個皇后之位來吸引世家為兒子效力了。
鄭太后有些心累,她父親倒是全心全意輔佐自己和大郎,奈何鄭家也不是父親一言堂, 別房那些人卻覺得他們靠不上,不願花太大力氣,鄭太后思忖著,是不是孃家的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