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婉兒沒有出門,他們昨日“忙”到了後半夜,醒來她只覺腰痠得很,連早膳都是躺在床上由楚原餵給她的。
申時叄刻,皇子公主們都到了公主府。趙婉愛舞,出嫁時皇帝便賜了教坊歌姬舞娘數人,這次正好派上用場。本來趙婉也想表演,卻被楚原阻止了,婉兒想想也覺得今日自己怕是有心無力,只得作罷,倒是二公主叄公主唱了歌。宴席中大家玩了會子詞牌酒令,很快便入了夜。
大晉最尊貴的少年少女今日都在醉月閣,此刻醉月閣中的守衛也十分森嚴。趙怡看著不遠處眉眼都帶著情意的趙婉和楚原,心中有幾分薄怒。眾人多少都喝了酒,這月色之下,人人都帶著幾分陶醉。若有人失足落水,大公主怕怎麼也難逃干係。
在場的都是皇子公主,也不能真鬧出人命,還需得離侍衛近些的地方……
趙怡正在思慮間,卻聽太監急促的道,“太子,公主,皇上駕到……”
眾人一聽立刻都收起了嬉笑的模樣,恭敬的等著皇帝到來。
皇帝攜皇后一同入了醉月閣,免了眾人的禮,賞了眾人些吃食。臨走前皇后拉起趙怡的手,“怡兒可要玩得盡興。”往她手裡塞了什麼才離去。
帝后離開後趙怡開啟手一看,是一段柳葉。這是白柳葉,京中鮮少有人種,宮中的白柳大多種植於太極宮與東宮相交處。
趙怡手有些抖,她多少猜到了皇后的用意,卻不敢深思。
十七那日,皇帝下旨,二公主指婚於洛陽望族何家的嫡長子,第二年八月初八完婚。
聽張寶全宣讀完聖旨,趙怡頹然跪坐在地上。
“怡兒嫁到了洛陽,母妃也好多與怡兒親近。”賢妃在她身邊安慰道。
趙怡看著母親瞭然卻包容的眼神,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領旨謝了恩。
時光匆匆而過,轉眼已到了金秋十月。這兩個月裡趙婉和楚原可稱得上如漆似膠,白天雖不能在一處,但午膳卻是一起用的,到了夜間更是相擁而眠。只是楚原自中秋與她交頸纏綿後,似突然對性事開了竅般,巴不得夜夜與她歡愛。婉兒開始時還很配合,後來實在有些吃不消,每次趁他有事就先上了床。幾次下來,楚原無奈苦笑,以往她可是多晚都會等自己的。
他並非重欲之人,可這一次重回了她身邊,心中愛意如滔滔江水般不可收拾,他只想將她刻入自己骨血,從此再也沒有人能將她從身邊帶走才好,可偏偏這“愛”字卻又無法出口,怕自己的急切會引起她的誤會。
他不知道的是,她睡得並沒有那麼沉,這兩個月來不斷從噩夢中驚醒抱著她說著不要離開他的愛語,她已經聽了不是一次兩次。
這一夜當他再度從夢中驚醒時,婉兒正支著腦袋看著他。
“婉兒……”他抱緊了她,“不要走……”
她狐疑的眨了眨他,她沒有要走啊。
“少陵是不是碰到了煩心事?”婉兒拍著他的背問道。
楚原從夢囈中清醒,道,“我做了個噩夢,我做錯了事,你不要我了。”說著他抱得更緊。
“你做錯了什麼事我會不要你?”她笑道,她一直覺得這世上還沒什麼事能讓自己主動離開他。
“我……”他不知該從何說起,他不敢告訴她自己的錯是多麼不可原諒,他怕她會再一次離開。他知道,她會的。
她拉開兩人的距離道,“少陵,我們是夫妻,夫妻不該以誠相待嗎?”
他能回到過去,難保婉兒不會知道曾經的將來發生的那些事,如果她知道了而又發現此刻的自己說了謊……以婉兒的性格,只怕更不會原諒自己。
他必須說。
可是他該怎麼說?
“婉兒,我愛你。”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