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慶侯來了將軍府,說是恭請公主去府上繼續小住,同時帶芸夫人回府。
婉兒只命人打發了他,將軍回來前她會留在將軍府,芸娘與自己投緣,正好陪她幾日,等過了段時日便送回侯府。
公主已言明不會放芸娘走,慶侯無法,只得離開。
亥時未到,前往查探慶侯別院的人回來了,只說別院的守衛比侯府還森嚴,他們幾個只能在外面觀察不敢走近,怕打草驚蛇。
婉兒點頭,看來芸娘說的是真的,“明日你們繼續守著別院,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出入。”
這一晚婉兒輾轉難眠,第二日一早便命春梅帶人去集市上找個畫師,須把楚原和於仲通小妾的畫像畫了。鶴州離南詔太遠,她此時無法趕去,但想辦法給鶴州知府施壓,全力搜救楚原應可以做到。
得了畫,婉兒便命貼身侍衛帶了她的信前往鶴州,信中言明楚原不僅僅是御史,也是定國侯世子,她的前夫,若楚原找不回來,她必會令鶴州刺史丟了烏沙。
無法預知莫士麒何時能安全回來,更不知道楚原如今在何處,婉兒惶惑不可終日的過了五天,終於等來了派往姚州的人,來人說晉軍與南詔軍在西洱河大戰六日五夜,晉軍慘勝,俘虜殺滅近六萬南詔軍。只是我方亦損失慘重,如今紮營西洱河整頓軍隊。前方戰事並未結束,南詔投靠了吐蕃,已向吐蕃請兵。
婉兒聽到士麒獲勝,心中喜悅,卻聽說戰事還要繼續,她此刻只覺五內如焚,猶豫了半日,便對芸娘道,“本宮已決心前往姚州軍營,明日本宮會命人護送夫人去江南,只要能出雲南,慶侯便很難找到夫人了。如今本宮手上沒有任何證據對付慶侯,夫人雖已給了本宮幾個如意門分舵所在,但一沒證據,二不能打草驚蛇,叄本宮不希望慶侯懷疑夫人,便也不能對如意門下手,因此還請夫人想好路線,出雲南前儘量躲過慶侯的耳目。”
芸娘沒想到公主這麼快就安排她離開,心中激動,跪下道  ,“謝公主。”  聲音有些不穩。
婉兒道,“等出了雲南夫人再道謝吧。夫人珍重,願我們有一日能在江南相見。”
芸娘點頭。
第二日婉兒便帶了近二百親衛前往姚州,婉兒離去不久,芸娘穿著下人粗衣,在叄十多名侍衛的護送下奔赴江南道,傍晚時他們在陸良城郊的城隍廟歇了腳,倒不是公主吝嗇,而是芸娘怕這麼多人去城裡投宿容易引起別人注意,她要逃離雲南,必須確保慶侯不會那麼快追來。入夜後,芸娘在腦中仔細盤點自己給公主的資訊以及公主的行動,除了鶴州珍寶樓和別院外的攤子,其他地方公主並未派人,慶侯應該還未察覺,若他追上來,自己也沒有太多惹怒他的地方,實在不行便跟著他回去,最多也就是繼續之前不斷被羞辱折磨的日子。
透過城隍廟的窗戶,芸娘睜著眼看著屋外朦朧的圓月,若運氣好,明日便可以離開雲南了……不知萍兒現在何處,是否一切安好?不知今生還有沒有機會與她相聚,若有一日她們都能以自由之身相見……芸娘閉了閉眼,忍下了對美好未來的憧憬,此刻她還在姚瑞霖兄弟的勢力範圍,必須提高警覺,以後的事待到以後再說。
“誰!”外面傳來守夜侍衛的聲音。
芸娘猛然坐了起來。外面多了許多腳步聲,腳步沉穩,一聽就知道都是高手。
他派人來了……芸娘拿起包裹,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麼快,他派了多少人來?按慶侯的勢力,要剿滅叄十多人也不是不可能……
吳楠在她耳邊輕聲道,“我給你易容,待會兒我們趁亂離開城隍廟,公主說了,此行定要保你出雲南。”
芸娘震驚的看著她,公主竟然為了保住自己而做好了犧牲叄十多名侍衛的準備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