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父親看著自己兒子,倒像是奸商看著一頭肥羊,眼裡面上都寫著貪婪這兩個字。
莫阮淼付錢的時候沒有跟莫德雷說一句話,付完錢之後就要離開,莫德雷見莫阮淼往外走,他也連忙跟了上去。
莫阮淼的腦子已經變得渾渾噩噩,心臟的抽疼告訴他不能夠在酒吧裡在待下去,他需要藥,可是他並沒有把藥隨身攜帶的習慣,同樣自從鄭君玫去世後,他也沒有經歷如此那麼大的情緒波動過,更何況剛剛心口還被重重的撞擊了一下。
跨出酒吧的那一刻,莫阮淼覺得呼吸順暢了一些,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門口站著平復了一下情緒,調整了一下呼吸。
“阮淼啊,”莫德雷完全沒有注意到莫阮淼的不對勁,他的臉上又堆上了一些笑,“這個……我看你也不缺錢,能不能給爸爸一些錢花花啊。”
莫德雷與莫阮淼捱得很近,他說話都帶著酒氣,連帶著這片空氣都變得渾濁,這讓莫阮淼有些難受。
莫阮淼閉了閉眼,聲音有些小,“我沒有錢。”
“不可能,你剛剛給錢的時候可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莫德雷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可是他要跟莫阮淼要錢,不可能動手,萬一一動手,莫阮淼真的不給了怎麼辦。
莫阮淼實在是不想與莫德雷糾纏,他說:“我媽和莫叔叔不是那種關係,隨你信不信,剛剛的酒錢是我之前攢下來生活費。”
“你……”莫德雷眼神一暗,他不信莫阮淼的話,他也有些焦急,“你不能自己過了好日子就把你爸忘了啊,沒有我哪裡來的你?你別當白眼狼啊,我告訴你。”
莫德雷今晚的所作所為一次次的重新整理莫阮淼的認知,白眼狼?莫阮淼聽著只想笑,他的眼睛有些紅,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他抬手狠狠地擦了擦眼角,說:“你盡過一天當爸爸的責任嗎?我只有媽媽,沒有爸爸。”
莫德雷一聽這話不樂意了,他抬手就往莫阮淼臉上招呼,這次莫阮淼有了反應,他一側身躲開莫德雷的巴掌,瘦弱的身體聳動得厲害,眼淚往下掉個不停。
莫阮淼的躲閃讓莫德雷惱羞成怒,酒意和夜色撕破了他的偽裝,讓他露出獠牙,他一把拽過莫阮淼,嘴角說著不堪入耳的髒話:“小賤種,你他媽剛剛是咒老子死呢?今天你不給錢這事兒沒完。”
心口太疼了,尖銳的疼痛在胸腔裡翻滾著,莫阮淼只覺得頭昏眼花,他本來就瘦弱現在更是沒有一點力氣,只能任由莫德雷拖拽著,而比起生理上的疼痛,心理上的疼痛更是壓得莫阮淼直不起身體。
四年了,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糟糕的情況,莫阮淼覺得自己蠢,自己根本就不該對莫德雷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