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一男一女只是在認真的討論工作, 半點都不曾逾矩。
可是她帶了男人回家,這對宋揚華來說是莫大的屈辱!
他逐漸紅了眼眶,眼裡也生出了殺機。
當天晚上,宋揚華第一次提出了離婚。
方霜很詫異, 腦子裡閃過宋庭, 沒有第一時間答應。
可宋揚華說:「你最好考慮一下, 這是唯一一次, 也是最後一次。」
這句話讓方霜產生了動容。
一想到餘生要跟這瘋子還要搭夥過日子,她生出一身惡寒。
僅剩著的唯一一點母親的意識也在對未來的恐懼當中消失殆盡。
「好。」
宋揚華說他在民政局有認識的人,讓他們現在就去。
方霜詫異為什麼這麼急,可轉念一想,擔心他明天反悔,於是答應了。
宋揚華還讓方霜把孩子叫醒,於是睡得迷糊的宋庭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坐在了後座上。
宋揚華在前面開車,除了不能彈鋼琴以外,他這雙手什麼都能做,這也是他心裡面的一個結,就像是老天爺在故意的一樣。
他不甘心,心也逐漸愈發扭曲起來。
在車上,兩人難得平靜下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方霜覺得他很奇怪,但還是耐著好脾氣回答他的所有問題。
哪怕心裡不樂意,至少也要把人哄到離了婚再說。
一想到以後就可以不用再跟這個爛人糾纏,方霜就心情好得不得了,甚至還扭頭看起了風景。
她憧憬著一切,回味這十多年發生的事情恍如隔世,跟做夢一樣。
而今天,終於要結束了。
她不是不想離婚,而是沒法離。
網上說的的她都看見了,只是宋揚華拿她的家人和星途來威脅。
她無計可施。
可現在,這個瘋子終於想通了!
她要解放了!
宋庭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大晚上為什麼要出門。
他表情冷冷的,看見了母親眼裡掩飾不住的解脫和笑意,把頭扭過去,一閃而過父親陰冷可怖的臉色。
心猛地一緊。
他直覺有不好的事,而這個不好的事在五秒鐘後得到了印證。
嘭——
一聲巨響,車子衝破了高速公路上護欄,劇烈的碰撞聲裡,有幾聲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同墮落了無邊的黑暗。
心臟微弱的在胸膛裡跳動著,他強撐著沉重的眼皮看過去。
父親的頭歪倒在座椅上,腦袋跟脖子好像已經錯位了。
可他又像是還活著似的,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臉上全是血,令人毛骨悚然。
宋庭永遠記得這個畫面,像是刻在了骨子裡,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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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吸冷氣的聲音驟然響在空氣裡,像是一把刀割開了口子,宋庭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昏沉的腦袋裡堆滿了那些不太美好的回憶,他後背全是冷汗,臉色更是白的像張紙似的。
他單手撐著額頭,餘光去看床頭櫃上的時鐘。
竟然才過去了三個小時。
好慢。
不過一場夢,卻猶如完成了鐵人三項,宋庭累的呼吸微沉,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他想,他可能是病了。
意識在模糊和清醒之間來回分割,敲門聲連續不斷,宋庭睜開了漆黑的眼睛,終於確認不是自己的幻覺。
他拖著疲憊的身子下床,期間磕到了什麼東西,他面無表情,渾身籠罩著一層陰戾。
門開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