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羽斂回視線。
周欽琛目光沉冷,望著室外鬱鬱蔥蔥的綠野,不發一言。
他心底在盤算,怎樣馴服沈秋羽這種不聽話的玩具,掰斷他的手腳,精神控制,亦或者更過分的——
倏然。
眼前多了張雪白乾淨的餐巾紙。
捏著紙巾的指尖也如初春細雪般,白瑩瑩的,泛著淺粉。
周欽琛輕吸了口薄荷煙,忽地屏住呼吸,順著那手看至沈秋羽。
沈秋羽穿著他的居家外套,寬大領口敞開,脖頸白皙頎長,若隱若現的鎖骨處,有一點醒目的殷紅。
小紅痣附近有指痕,是他弄上去的,有種凌虐暴戾的脆弱美感。
脖頸更纖細得彷彿能輕易折斷。
沈秋羽樣貌明艷,微笑時,臉頰會暈出兩個可愛的梨渦,像春日枝頭沾了露珠的白梨花,清爽明麗,充滿著勃勃生機。
他和那個人差別很大,長相更是南轅北轍,沒有一處相似,作為替身贗品,他相當不合格,不過人卻很有意思。
就像患有收集癖,玩具再多也不會膩。
沈秋羽見他不吱聲,把餐巾紙往前遞了些。
「喏,你擦擦。」
周欽琛輕輕撥出一口白煙,那雙沉鬱陰冷的眸子緊盯著沈秋羽,眸色很深很沉,不知他究竟在想什麼。
沈秋羽手開始發酸時,周欽琛給了反應。
他道:「認錯就要有認錯的態度。」
沈秋羽說:「……對不起。」下次還敢。
周欽琛看他那不走心的道歉,足足「……」了幾秒,默然將菸蒂捻滅扔進紙盒,不緊不慢的說:「過來幫我擦。」
沈秋羽:「……」
你多少有點得寸進尺。
苦於自己還是周欽琛的員工,沈秋羽被迫上前給他擦血,他力氣大,擦得周欽琛直皺眉。
沈秋羽正胡亂擦著,忽聽周欽琛問了句話。
「為什麼在厲北野那裡兼職廚師?」
沈秋羽心臟陡然快跳一拍。
他強行穩住後,鎮定又謹慎地回答:「我也不想,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周欽琛:「……」
周欽琛睨著快被沈秋羽擦禿嚕皮的胳膊,接過紙巾自己擦。
沈秋羽摸了下眉尾,默默走開。
這時家庭醫生剛好到客臥,周欽琛開始接受治療,把沈秋羽趕出客臥。
沈秋羽在樓下四處閒逛,順便觀察地形和房屋佈局,試圖尋找逃離的機會,但房屋周圍攝像頭密集,又新增了幾名保鏢,全分佈在易□□的位置。
他簡直插翅難飛。
沈秋羽:「……」
真的烏魚子。
被困在周家不是令沈秋羽最頭禿的。
讓他最頭禿的是今晚八點,陸謙要跟他影片連線,線上批閱作業。
而現在,手機在周欽琛那裡。
這特喵問題就很大。
與此同時,二樓客臥內。
醫生剛為周欽琛注射狂犬疫苗,旁邊窗臺上的手機忽地嗡嗡直響。
是沈秋羽的手機。
周欽琛偏頭瞥了眼,來電人是【厲北野】,就沒理,繼續讓醫生替他上藥,誰知來電停歇後,又有電話打來。
接下來短短十五分鐘,有兩三個不同的人打電話,但無一例外全被周欽琛無視。
直至一則簡訊彈出介面。
發信人【顧戳戳】
周欽琛微斂著眼,呼吸漸沉。
醫生瞄著自己僱主陰冷的臉色,默默轉開視線,假裝沒看見,繼續包紮。
臨近八點。
沈秋羽暗戳戳去要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