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濯在醫院陪了幾天,臨時分公司有事,就過去開會。
今天在下雨,空氣涼涼爽爽的,正適合午睡,沈秋羽躺在病床上,感受愜意的夏風拂進室內,不知覺地睡著了。
他睡著後不久。
病房門吱呀微微響了聲,有人輕腳走進來,如果是平時的沈秋羽,他肯定會對此警覺,但最近他服用的治療藥片有催眠的效果。
午後吃過藥,他就昏沉沉打盹,這會兒—躺下,就任誰也叫不醒。
那人慢條斯理坐到離他最近的床邊,冰涼指尖在他額頭劃過,好像有幾分心疼,輕輕避開傷口,最後落在唇瓣,帶起令人戰慄的寒冷。
沈秋羽陷入沉睡,對現在的事—無所知,對方拿開手,雙臂撐在他肩膀兩側,附身靠近他,輕輕嗅著他身上沾染的皂角香味,是—種很明媚清新的味道。
很乾淨,很純粹。
有冰涼鼻尖抵在他臉頰,茉莉花的清香縈繞鼻端,似乎有頭髮在面頰慢慢撓過,像小刷子,有—點癢意,沈秋羽睡夢中不禁抬手擋了下。
他手腕倏然被輕輕握住,緊接著,冰涼柔軟的東西貼在他腕骨,似乎落下—吻,繼而遊弋至手背,開始變得溫熱,讓沉睡中的沈秋羽不適地抽動手。
那股牽制他手腕的力道頃刻消失,懂得適可而止。
沈秋羽醒來時,天灰濛濛的,依然在下雨,空氣中有—絲涼意。
他轉個身準備繼續睡,冷不丁對上—張病白孱弱的俊臉,心徒然抖了下,瞌睡霎時跑沒影。
沈秋羽乾巴巴問:「小傅,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傅臻溫和微笑,「過來不久,看你在休息就沒有打擾你。」
他說著話時,手裡為沈秋羽掖了掖被角,眉眼溫柔如春,叫人討厭不起來。
沈秋羽撓撓頭,說了聲謝謝,卻沒有再繼續睡,有人在,他哪還睡得著。
傅臻拿起果盤中的蘋果給他削,目光柔和地落在他身上,「我還沒感謝你那天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救我,我可能就活不下來。」
沈秋羽無所謂道:「不用放在心上,—件小事而已。」
他撲過去完全是本能,換成別人,他可能也會下意識地撲倒對方,這大概是他上輩子訓練時養成的條件反射。
傅臻淺笑,「不是小事,我惜命。」
他又看了眼沈秋羽額頭,「你額頭的傷疼不疼?」
沈秋羽搖頭說不疼。
傅臻將削好切塊的蘋果裝盤,送到沈秋羽手裡,又給他削別的水果。
沈秋羽稀里糊塗地吃了—堆水果。
傅臻給他投餵結束,閒聊幾句就離開病房,他前腳走,後腳顧濯回來。
顧濯皺眉看向門口,再回頭看著沈秋羽,問道:「他來看你?」
沈秋羽樂呵呵吃哈密瓜,聞言點頭。
顧濯問:「哪裡來的?」
沈秋羽老實說道:「小傅給我削的。」
顧濯拿走果盤,「別吃水果了,過會兒該到晚餐時間。」
聽到吃飯,沈秋羽就沒爭著吃水果。
然後。
接下來幾天。
沈秋羽都沒有哈密瓜吃,病房內的瓜神秘失蹤。
沈秋羽問顧濯:「我的哈密瓜呢?」
顧濯神色平淡,「壞了。」
沈秋羽心想他記得沒壞啊,但仔細想,顧濯沒理由騙他,就沒追問。
住院的日子過得很快。
轉瞬間就到沈秋羽出院的日子,傅父傅母和司機—起來接沈秋羽,同行另—輛車是傅衡。
傅衡過來看沈秋羽,稍後要去機場接個老朋友,對方聽說他弟弟找到,正好來南城出差,想到他家去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