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羽狐疑看他,雙腳沒動,杵在原地發芽。
青年在重型機車邊停下,轉過頭。
「我過去請你?」
沈秋羽敏銳察覺話意中的危機,挺直腰桿走來,滿臉憋屈的說:「我跟你說,我很能打的,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賠錢是不可能賠錢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除非暴富。
青年瞥他一眼,細胳膊細腿兒,秀氣又柔弱,瞪大杏眼抱住挎包的樣子,像極了一隻抱住堅果的雪地松鼠,炸著絨毛,毫無威懾力。
他沒說什麼,但眼神中寫滿一句話。
「是麼,我不信」
沈·雪地松鼠·秋羽氣成河豚,正思考要不要讓他感受一下「他不光頭鐵,拳頭也很鐵」這件事,就聽對方說了兩個字。
「上車。」
沈秋羽將信將疑,「你……要搭我?」
青年跨坐機車,拿起頭盔,動作流暢地扣上,鑰匙一擰。
「那我走了。」
他說走是真走,當場發動引擎。
「別別別!」
沈秋羽立刻箭步衝去,跳上機車後座,「兄弟,我賠!五十塊夠不夠?不夠的話,你……再想想辦法。」
青年:「……」
數秒後,沉冷悅耳的聲線隔著頭盔傳來。
「你是缺錢才去做那種事?」
沈秋羽:「???」
哪種事你倒是說清楚,這涉及我的知識盲區啊!
沈秋羽在風中懵逼。
青年沒再說話,腳下重踩油門,機車以驚人的速度擦著護欄轉彎,堪比賽車特技。
沈秋羽:「!!!」
三十分鐘的路程,趕在七點前抵達山頂的賽車訓練場。
機車在瀝青路面擦出一道痕跡,穩停在訓練場大門。
沈秋羽鬆開揪緊青年衣擺的手,長籲一口氣。
謝天謝地他還活著。
他低頭瞅見青年衣角被捏得皺巴巴,心虛地捋平。
青年摘頭盔的動作一頓,餘光掃過那隻覆在黑色布料的手,白皙纖細,溫潤得像一塊糯米餈,遭過夜風肆掠,指尖微微泛紅。
毫無疑問,這是一雙非常好看乾淨的手。
但是。
這手背卻滿是擦傷與劃痕,瞧著很慘。
他斂回視線,慢慢將頭盔擱在車頭。
沈秋羽扶著機車下來,在挎包掏了掏,抽出最後的錢,遞過去。
「我踩髒你的鞋,這是賠你的錢。」
青年睨他,「五十塊?」
沈秋羽一噎,滿臉沉痛:「五十塊也是鉅款。」
七個字將窮酸刻畫得淋漓盡致。
青年:「……」
青年俊臉浮現一種難以言說的怪異,「你那晚爬我大哥的床,真的是為了錢。」
爬我大哥的床……
我大哥的床……
的床……
轟隆一聲驚雷劈中沈秋羽腦殼,炸得他頭皮發麻,滿腦空白。
誰爬誰的床???
原主居然幹過這種事?!!
青年見他驚得下巴落地,語調輕緩的丟擲最後重磅一擊,「但很可惜,那晚的套房是他幫我訂的,你碰到的人,是我。」
「把你扔出房間的,也是我,想起來了麼?」
資訊量太大,沈秋羽直接傻眼。
原主竟為某種原因去爬誰的床,還爬錯了,被當事人弟弟抓個正著……
這特喵簡直是社死現場。
沈秋羽只想原地消失。
許久,忽聽青年說了聲「接著」,眼前驟然掠過一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