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馬車繞了一圈,最終到了那條衚衕的另一頭時,石瑛從車上下來,已然是戴著帷帽的姑娘家模樣了。
這一出準備好的大戲,她怎麼能不親眼來看著呢。
只可惜,她沒有綁到顧雲錦。
想到顧雲錦,石瑛狠狠握緊了手心,那上頭深深淺淺的疤痕讓她恨得心尖痛。
不過,還有阮馨墊著。
石瑛聽說了,為了前回品字會上的紛爭,楊氏對阮馨極其不喜,要不是因為阮馨挑事兒,怎麼會讓楊昔豫丟人了呢。
不僅僅是楊氏,還有楊家那兒,怕是撕了阮馨的心都有了。
既然楊氏這般討厭阮馨,那她就不如把楊昔豫和阮馨湊成堆,讓楊氏嚐嚐有苦難言的滋味。
一想到今日之後,楊家不得不跟阮家坐下來商談,石瑛心裡就升騰起一絲快意。
可惜,那些場面她不能親眼目睹了。
井口邊上那院子,木門上滿是倒刺,似是許久沒有人出入過了。
楊昔豫推了一把,門吱呀一聲開了,他心一橫,快步入內,他不算太慌張,若裡頭有人看守,他帶來的人手應該也可以應付了。
繞過影壁,正屋和西廂房的門都是關著的,只東廂窗門大開,正中屋子裡躺著個人,正是藕色上衣、杏色長裙。
三步並兩步,楊昔豫衝進那屋子,一把將地上的人扶了起來:“你醒醒表……”
如被堵住了嗓子眼一眼,最後一個字卡在了嘴裡,再也沒有說出來。
楊昔豫瞪大眼睛看著懷裡的人,這哪裡是顧雲錦,這是阮馨呀!
“混賬!”楊昔豫低聲罵道。
石瑛騙他,甚至還脫了阮馨的衣衫裙子,拿這兩件與顧雲錦同色的衣裳隨意一套來騙他!
屋子裡不算亮堂,他又心急,粗粗掃一眼,差不多顏色的根本分不清。
可無論如何,楊昔豫也不能不管阮馨,他搖她肩膀,道:“馨兒、馨兒!醒一醒!”
阮馨暈暈乎乎的,漸漸睜開了眼睛,她茫然看著眼前的人,下意識喚了聲“楊公子”,而後才意識到此刻處境。
她記得她在辦詞會,她在園子裡遇見一婦人,那婦人……
恐懼一下子包圍了她,哪怕現在看到的是楊昔豫,她還是怕得不能自已。
阮馨渾身顫著,痛哭出聲:“我、我是被她害了?你是來救我的嗎?虧得是你來了,不然我要怎麼辦呀!
這裡是哪兒?你怎麼找來的,我、我……
虧得是你,虧得是你!”
阮馨哭得梨花帶雨的,楚楚可憐。
楊昔豫心疼極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石瑛不石瑛的,一把將阮馨摟在懷裡,柔聲安慰道:“別怕,我這不是來了嗎?有我在這兒,你不用怕。”
跟著進來的小廝們聽見裡頭動靜,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沒有靠過去,這院子他們繞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其他人,不由也放鬆了心思。
不想就在此刻,兩個老婦快步走進園子,看到東廂狀況,大聲叫了起來:“你們是什麼人啊!哎呦!要不要臉要不要臉!跑來這裡私會!”
老婦的聲音極其高亮,這一叫,半條衚衕都聽得到。
小廝們反應過來,想攔人時已經來不及了。
阮馨本就驚魂未定,這下子越發慌了,緊緊靠著楊昔豫,白著臉流眼淚。
楊昔豫沉聲道:“你們不要胡說!她是被人綁到這裡的,我是來救人的。”
“敢做不敢認啊!”老婦叫道,“還綁到這裡,這地上沒有繩子布條,拿什麼綁的?綁的人在哪兒,難道被你們嚇跑了嗎?嘖嘖!還衣衫不整,還抱在一塊,大閨女,你們要做事,好歹把門關上啊!”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