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信任,作為姻親,總要有些表示,更何況我知徐侍郎無辜,”蔣慕淵抿了一口茶,“楊家,欺人太甚了。”
紀致誠的眸子轉了轉。
紀、徐兩家姻親,紀家上下看重徐令意,但與徐家其實並不緊密。
幫不幫徐家說話,原也不是紀致誠一個么孫能置喙的。
不過,蔣慕淵既然尋到他頭上,紀致誠想,對方一定有其想法,他洗耳恭聽。
“我陸續聽到些訊息,那曲娘子是王甫安與他那混賬親家尋來的,就是為了給徐侍郎潑髒水,他王家當日捨棄徐家,選了金家,若徐侍郎官運亨通,便顯得他有眼無珠、結錯了親一般。”蔣慕淵說道。
紀致誠的眉頭一點一點皺起來了。
他彼此一眼就相中了徐令意,非卿不娶,婚後這幾個月,更是覺得娶這個媳婦娶得太對了,真真是怎麼看怎麼歡喜。
可真講究起來,沒有王甫安的有眼無珠,又怎麼輪得到他紀致誠娶得美嬌娘?
男娶女嫁,本是你情我願之事,談崩了就談崩了,選錯了,那也是自家選錯的。
王甫安為此不願徐硯平順,就十分沒有道理了。
紀致誠想了想,道:“小公爺的意思是……”
“與其糾結曲娘子的來歷與真假,不如另闢蹊徑,徹查那一對親家,他們安排了這種戲碼,不可能天衣無縫,”蔣慕淵道,“我也握了些證據,勞你一併轉交給徐侍郎。”
紀致誠頷首,卻還有不解:“既然小公爺有實證,為何不直接告訴徐侍郎?”
“京里人人都看著徐侍郎,我無論是登門還是邀約,都太過顯眼,”蔣慕淵笑道,“你不一樣,你們夫妻隨時隨地都能去徐家。而且,那些證據還要繼續查驗。”
這個理由說得通,紀致誠接受了,道:“我會說服祖父的。”
“紀尚書也一定不希望徐侍郎被流言所累。”蔣慕淵道。
聽風上來,把手上所有的線索都一一告知紀致誠。
紀致誠認真聽完,起身告辭,走至小院門口,突然一個念頭劃過腦海,不由頓住了腳步。
以線索看,王甫安與金老爺謀劃的最初,蔣慕淵就知情了,他為何只替徐硯說話,卻一直隱瞞下了線索?
若不然,事情早就解決了,何至於鬧了好幾天,沸沸揚揚的。
蔣慕淵在等什麼……
紀致誠想到了今日楊家老太太的那番話,他恍然大悟,蔣慕淵在等楊家入局。
他轉過身,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比起王家、金家,小公爺更想對付的其實是楊家吧?就因為楊昔豫糾纏顧姑娘、壞她名聲?”
蔣慕淵沒有想到紀致誠這般直白,想到什麼就問出口了,這種直性子,倒也舒暢。
他不由彎著唇笑了:“替自己媳婦兒出氣,有什麼不對嗎?”
紀致誠聞言一怔。
蔣慕淵根本不裝,毫無迴避地承認了他是徇私對付楊家,這真是出人意料。
但是,替媳婦兒出氣,有錯嗎?
一點兒錯都沒有。
哪個敢在外頭胡亂說徐令意的壞話,他紀致誠第一個跳起來。
心尖尖上的人兒,捧著還來不及呢,哪裡能叫別人欺負。
連妻兒都護不住,那算哪門子的男子漢大丈夫?
說到底,徐硯今日之困,起于徐令意的婚事,這麼一想,紀致誠也覺得不能袖手旁觀。
金、王那對親家見不得光的手段暴露了之後,這兩家,前路必然就斷了。
誣陷朝廷命官,給上峰潑那樣的髒水,王甫安別說做官了,能別流放到天涯海角都算運氣好的了。
他的家裡人……
紀致誠嘆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