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撲哧笑了。
哪兒醜?哪哪都醜。
五官還沒長開呢,紅通通的,跟個猴兒似的,便是閉著眼睛瞎吹噓,也委實吹不了一個俊俏。
需再等些時日,臉長開些,露出白白嫩嫩的模樣,到時候才是真好看。
長公主笑了一陣,低聲交代蔣慕淵:“該報喜的,各處去報去了,你不用擔心那些瑣事,全辦妥了的。
你父親過來看了,我怕吵著你媳婦兒養精神,讓他和壽安都先回了,明兒再來看孩子。
畢竟是你的長子,還是要等著宮裡賜名,你和雲錦喜歡什麼字,先做小名叫著。
好在今年沒有那麼熱,坐月子麻煩事多,讓雲錦堅持堅持,別落下病。”
坐月子講究,蔣慕淵聽鄧嬤嬤她們講過不少,心裡有數,自是應下了。
長公主依依不捨地又抱了會兒孫子,這才起身回去。
蔣慕淵沒有把孩子給奶孃,自己抱著,進了東廂房,又輕手輕腳地把孩子放在了顧雲錦的身邊。
一大一小,躺在床上,讓人心安。
這樣的畫面,看多久都不會膩。
日暮時,顧雲錦睜開了眼睛。
她睡得有些懵,一時分不清狀況,只知道先前肚子裡那個讓自己呼吸都沉的存在不見了,她微微一愣,渙散的視線倒是一點點回攏,落在了身邊的小東西上。
她不由地彎了唇角。
沒在她肚子裡了,已經在她身邊了。
剛生下來那會兒,她渾身脫力,只看了兩眼就沉沉睡了,現在可以好好看看了。
空落落的感覺霎時間散了,只餘下滿足,她抬起手輕輕落在了襁褓上。
撫冬忙上前來,輕聲道:“備了些紅糖水,您要喝兩口嗎?哥兒一刻鐘前醒過,吃了兩口奶又睡了,爺已經回來了,先前一直陪著您和哥兒,剛才去前頭。”
顧雲錦點了點頭,就著撫冬的手抿了兩口。
她醒了,自有人去知會蔣慕淵。
蔣慕淵正交代聽風辦事,得了訊息,又加快語速把事情都交代了,匆匆往回走。
先前急急忙忙從文英殿出來,還有一些情況沒有處置好,後來哥兒醒了要吃奶,他乾脆出來尋聽風,給奶孃騰地方。
他腳步飛快,繞到產室裡頭。
哥兒睡著,顧雲錦側著頭看,聞聲抬了眼,與蔣慕淵四目相對,下一瞬,笑容滿溢。
蔣慕淵的心全化了,一灘糖水。
他在床沿坐了,扣著顧雲錦的手,張了張嘴,一肚子的話只餘下“我很高興”。
高興得語塞了。
顧雲錦也笑。
兩人都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直到哥兒咧了咧嘴。
哥兒最終也沒有哭,小嘴巴動動,繼續睡了。
蔣慕淵拿指腹很輕很輕地點了點兒子的嘴,這才與顧雲錦道:“早知道他這麼耐不住,我中午就不該走,錯過了他第一聲哭。”
“都沒想到呢,”顧雲錦道,“媽媽們也說,就沒見過這麼著急的孩子,原想著按部就班不出錯,結果他一來,都亂套了。”
顧雲錦低聲與蔣慕淵說生產時的事兒。
痛當然還是痛的,她渾身都跟水裡撈起來一樣,前一刻嬤嬤們還與她說會痛幾個時辰,下一刻就揉著肚子讓她使勁兒了。
以至於顧雲錦還沒有好好體會一下各個階段不同的痛楚,就被哥兒的哭聲吸引了全部心神。
再之後,什麼痛都忘了,又睡了一覺,更加顧不上那些了。
蔣慕淵聽得很認真,他沒有插話,就只聽著,可他的神態告訴顧雲錦,他每一個字都聽進去了,刻在了腦海裡。
待顧雲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