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是覺得小公子在人情梳理上還……”蔣慕淵道。
話說到了這裡,夏太醫也不含糊,頷首應了。
蔣慕淵放慢了腳步,前後思索了一番,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也是走得多了,看得多了,才漸漸能領會一些。
夏大人,小公子跟隨烏大人多年,醫理上應當已然全備,與其讓他留在京中,不如您試試讓他遍行天下。
您的熟識裡,應該有能為他引路的,結伴行醫,多走多看,會有進益。
我再多提一句,如今兩湖一帶最缺醫者,您也可以讓他跟著太醫院的大人們一道去。”
這一番話,讓夏大人怔住了,他豈會不曉得蔣慕淵說得極有道理?他年輕時也曾在外遊醫,積攢下無數經驗,深知這種經歷,對人情世故上的益處極多。
可夏易到底是小兒子,他心疼小兒子最多,要不然,也不會鋪路替他拜到烏太醫名下。
只是數年下來,夏大人漸漸的也察覺到了夏易的長處及短處,他知道必須改變兒子,卻一直沒有下定決心。
今日與蔣慕淵也是正巧就聊到了這裡,對方的話無意讓他堅定了許多。
兩人一道走出宮廷,聽風候在不遠處,小跑著過來。
夏大人見此,行了一禮,告辭道:“小公爺的話,讓下官茅塞頓開,下官回去好好與小兒說說,他也到了要行天下的時候了。”
聽風瞅了眼夏大人的背影,好奇道:“爺,您點撥夏大人什麼了呀?”
“讓夏易跟著太醫院的人去兩湖。”蔣慕淵隨口答著。
聽風也就是隨便一問,問完了沒上心,他更關心蔣慕淵:“爺,聖上怎麼說?”
“後天出發去兩湖,”蔣慕淵道,“你留在京城,寒雷他們跟著去就行了。”
不能隨行,聽風頗為遺憾,苦著臉跟著走,走了兩步,突然眼睛一亮,拍了拍腦袋道:“哎?爺您剛是讓夏公子也去兩湖?”
“怎麼?”蔣慕淵睨他。
聽風沒敢再說,只一雙眼睛沽溜沽溜的。
蔣慕淵失笑,以手做拳清了清嗓子,他承認,私心是有的,但同時,也是抱著善意的,對夏易而言,出去多見識一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畢竟,他剛剛才在慈心宮裡討個承諾,確保了自身這裡的安全,自然也要保證顧雲錦那兒不出差池。
小姑娘可人得緊,要是被人說動了,他總不能真去搶親吧?
可真到那個時候……
比起將來後悔、思念,還是搶回來的好。
蔣慕淵回了寧國公府,把要出行的事情告訴了蔣仕煜和安陽長公主,果不其然,長公主一臉的不贊同,看在蔣仕煜的份上,才堪堪忍住了。
蔣仕煜把蔣慕淵叫去了書房,他領兵多年,也見多了天災人禍,他從書架上翻出了一本陳舊筆記,攤開其中一頁給蔣慕淵看。
“這一段開始,記的都是水災後救災、防疫的心得,你且看看。”蔣仕煜道。
他從前打過一仗,敵軍炸開了上游堤壩,一夜之間淹了一整座城池,蔣仕煜帶兵去救,雖是打敗了敵軍,但也被城中悽慘景象所震撼,當真是人間地獄。
蔣慕淵認認真真看了,有些細節處亦與蔣仕煜交談了一番。
待說完了,蔣仕煜才笑著道:“行了,去看看你母親,別招她哭。”
蔣慕淵無奈道:“她要哭,我又勸不住,還是父親您回頭再哄哄吧。”
“臭小子!”蔣仕煜笑罵了一句,趕他出了書房。
蔣慕淵一回房就見安陽長公主等著他,母子兩人好言說了一番,長公主再捨不得再掛心,也不會拖他後腿。
“我一會兒讓人給你收拾東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