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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早就分不清楚對白芙蓉是什麼感覺——
開始對於美酒的貪婪,對於這個人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之後日積月累的默契,相伴幾年的信賴。
現在可好,記憶中疑雲重重,感覺混亂,攪屎棍一出,更分不清了。
姬霜:大佬,所以說,沒事兒別算的那麼清楚誒。
傳承記憶只會記錄重要精義,沒事兒記錄這些冰腳丫子的江邊行走作什麼?陰三嶠陰鬱地想,摳摳自己的腳丫子。
這蒙面人他總覺得是白芙蓉。
可這不可能,陰三嶠自嘲道,白芙蓉肉體凡胎,雖然刀箭不侵,但也不過百歲壽數的凡人,別說回溯時光了——
她連回到吃午飯前的體重都回不去。
白芙蓉:……
睡覺前,酒館一眾人約好明日啟程,沿江探訪宮殿秘境,隨即大家互道一句晚安,蓋被子睡覺。
月夜清寒,陰三嶠睜開眼睛,伸出一隻胖腳丫,摁住白芙蓉的額頭,白掌櫃對他毫不設防,命門敞開——
黑色法力一閃而過,陰三嶠沒有在白芙蓉的腦殼中檢索出任何和國師相關的記憶。
相反,他看到了一些突破不了的“記憶藩籬”。
古怪,這世界上竟然還有我檢視不了的記憶。
陰三嶠不解,走神間,差點被白掌櫃一巴掌掀下床。
陰三嶠:長得矮果然是我的錯。
月光下,龜蛇搖身一變,屋壁上的身影變高變長,身穿黑色長袍的少年厭煩地盯著自己蒼白的手腳,彎腰,將手掌蓋在白芙蓉的額頭上。
人類肌膚相觸的感覺,十分微妙,陰三嶠不自在的動動肩膀。
還是什麼都沒有。
陰三嶠蹙眉,心中暴躁,卻不成想,手掌下那雙翠色眼眸毫無預料地睜開,白芙蓉面無表情對視陰。偷窺癖。少年。
陰三嶠:“……”不好。
“看完了嗎?”
“我就說千人晉升陣都做得來,怎麼會無法化形?”
“原來小喬是個小弟弟啊。”白芙蓉笑了起來。
前塵
窗外投下月光, 照的白芙蓉翠色眼眸剔透美麗, 它們像是兩顆寶石, 閃耀在陰三嶠的視野中, 如黑夜中的明星般,然而他這位迷失長路的旅人並不想去捕捉——
相反,他直想遠遠躲開。
一瞬間, 陰三嶠周身升騰起妖力, 月光中如煙霧幻境,他服從了自己的下意識,運用法術幻化原型,不再以人形面對白芙蓉。
這太窘迫了,是此刻此刻的陰三嶠難以理解的困窘。
然而, 白芙蓉快人一步,她一把捏住了少年的左手腕,拇指死死摁住了他內腕的血點。
血脈被摁住,陰三嶠臉色一變, 嘶嘶道:“你放手。”
白芙蓉從床上彈起來,嘆氣理理頭髮:“我發現你這手腕上——不好意思, 你那腳丫子上的血點很久了。”
“楚月禾之前說雉雞類神獸頜下生血點, 代表能開口人言。”
“從那會我就在想, 怪了,小喬怎麼沒看到血點在哪裡?”
少年的臉龐在照明不佳的月光中, 半明半暗, 嘴唇蒼白緊抿, 眉骨下陰影很深暗色一片看不清瞳孔顏色,乍一看整個人周身氣場徹頭徹尾一個自閉症報社晚期。
“廢話少說,你放手。”
陰三嶠一字一頓道,瞳孔生紅光,那雙陰影下的眼睛終於顯出了蹤跡。
蛇類的豎瞳惡毒地盯著白芙蓉,一動不動,血池般深不見底。
白芙蓉站起來,手指由強勢按壓轉為揉摁。
“你心跳聲很大。”小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