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就是在那兒遇到盧拉
的?」
「她哥哥沒告訴你?」 「他沒講那麼仔細。」 「嗯,她加入了我們組。是被分過來 的。」
「然後,你們就聊起來了?」 「嗯。」
「成了朋友?」
「嗯。」 「你會去她家玩嗎?會在她的游泳池
裡游泳嗎?」 「為什麼不?怎麼啦?」 「沒什麼。我就是隨便問問。」 她態度稍微緩和了一些。
「我不喜歡游泳。我不喜歡水沒過臉 的感覺。我會在按摩浴缸裡洗,然後,我 們倆會一起逛街什麼的。」
「她跟你聊過她那些鄰居嗎?就是住 在她那棟樓裡的人。」
「貝斯蒂吉那兩口子?說過一點兒。 她不喜歡他們。那女人就是個婊子。」羅 謝爾突然惡狠狠地說。
「為什麼這麼說?」
「你見過她麼?她看我的樣子,就好 像我是下流貨色。」
「盧拉覺得她怎麼樣?」
「她不喜歡她,也不喜歡她老公。那 是個卑鄙小人。」
「怎麼卑鄙了?」
「就是卑鄙。」羅謝爾不耐煩地說。 但接著沒等斯特萊克開口,她又繼續說道:
「他老婆一出去,他就想讓盧拉到樓下去。」 「那盧拉去了嗎?」
「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羅謝爾 說。
「我想,你跟盧拉一定聊了很多,對 吧?」
「嗯,是啊。我們‐‐嗯,沒錯,我 們聊了很多。」
她望向窗外。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淋 了路人一個措手不及。透明的橢圓形雨滴 敲在他們身邊的窗玻璃上。
「一開始是這樣吧?」斯特萊克說, 「後來,你們是不是越聊越少了?」
「我馬上就要走了,」羅謝爾鄭重其 事地說,「我還有事要做。」
「人們都喜歡盧拉,」斯特萊克試探 地說,「雖然她有點被寵壞了,有時候 對人也很粗魯。但他們已經習慣了自己 的‐‐」
「我可不是誰的僕人。」羅謝爾狠狠 地說。
「或許,這就是她喜歡你的原因?也 許,她把你看作一個更平等的人,而不僅 僅是個拍馬屁的?」
「對,沒錯。」羅謝爾的情緒緩和下
來,「我可不迷她。」 「你瞧,這就是她跟你做朋友的原因。
你比別人更現實」 「沒錯。」
「而且,你們的病也有相似之處, 是吧?所以,你能在某種層面上,比大多 數人更瞭解她。」
「而且我是黑人,」羅謝爾說,「她 很想找到一種黑人的感覺。」
「她跟你聊過這件事嗎?」
「當然聊過,」羅謝爾說,「她想知 道自己到底來自哪兒,屬於哪兒。」
「她跟你說過她在找自己出生的那個 黑人家庭嗎?」
「嗯,當然說過。而且她嗯,說 過。」
她明顯欲言又止。
「她找到什麼人了嗎?找到她爸爸了 嗎?」
「不,她沒找到他。他媽的,根本沒 這機會。」
「真的?」 「是啊,當然是真的。」 她開始飛快地吃東西,斯特萊克真害 怕她一吃完就立刻走人。 「盧拉去世的前一天,你在瓦什蒂見 到她時,她很沮喪嗎?」 「嗯,的確是。」
「她告訴你為什麼了嗎?」
「不需要有理由啊。這就是,呃,一 種病(她又念成了&l;歸零&r;)。」
「但她跟你說過她感覺很糟糕,是 嗎?」
她稍微猶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