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了。他只是從自已支離破碎的記憶中,翻找出些許熟悉的畫面。倒不如說,那片商業區令他產生了熟悉的感覺。
兩棟建築、三樓的天橋、地下一層的露天廣場……僅僅只是遠遠地凝視著那片商業區,他就可以直接想起這些醒目的特徵。
可是……
除卻這些特徵,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一直在回憶、思考,想要回想起,這片商業區的名字,它究竟位於何處,他是什麼時候去過的,其內部的商鋪又是怎樣的。
他想了整整兩輪噩夢,但是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的記憶,就彷彿噩夢開始後一個小時內無法離開的那間公寓,被封鎖住了。他不知道這樣的想不起,是因為那些記憶真的過於遙遠,還是因為……
因為一些別的。
他是說,他們,他們這些任務者——這些人類,本來就是莫名其妙出現在窄樓裡的,不是嗎?理論上說,是存在著……幕後黑手,這種東西的……對吧?
一想到這裡,沈雲聚的面色就不由自主地發白。他“殭屍”一樣冰冷的表情,就變得越發僵硬和死板。
他其實是第一次意識到,他的記憶可能存在一些問題。
他不知道,他只是這麼覺得……他不知道這是否是他的錯覺。
也許,他只是曾經在地球上的時候,無意中路過那片商業區,因為其特殊的建築外形,所以留下了一點點淺薄的印象,因此現在才會想不起來當時的場景。
但是,但是……但是也有可能,是那些將他們投放進這個遊戲的幕後黑手,對他們的記憶,動了手腳,對不對?
不然的話,怎麼可能窄樓中的所有任務者,都不知道自已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沈雲聚幾乎是渾身顫抖,緊緊咬著牙,才能鼓起勇氣面對這個可能性。
他從來不敢深想。窄樓中有很多像他這樣的任務者,他們從來不敢深想,人類為什麼會出現在《逃出生天》這個遊戲中。他們不敢想,也不敢面對未來這個沉重的話題。
他們變成鴕鳥,變成殭屍,變成任何可以抵抗這些可怕猜測的東西,努力讓自已活得無知無覺。
他們可能是像沈雲聚這樣,仍舊徒勞地來往於一個又一個的噩夢之中;也有可能是像蔣雙姊蔣雙妹這樣,突然在某一天就停了下來,然後陷入醉生夢死的自甘墮落之中。
窄樓……哈,窄樓。
他們膽子小到,甚至不敢相信任何的陰謀論。
於是,當沈雲聚猝不及防地意識到那片商業區——這個噩夢!——帶給他的熟悉感之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恐懼。
他不想知道那些東西……他不想面對那些東西!
可是他的大腦,卻仍舊徒勞地搜尋著記憶。他發現他的記憶幾乎成了碎片。他發現他根本想不起他的父母、他的工作、他的朋友。
他發現那都是隻是一個又一個的碎片,串聯不起來,也壓根不能代表任何東西。
他想,這可能是因為,那太久遠了,是不是?不是因為……不可能是因為有什麼人對他的記憶動了手腳!
沈雲聚的表情越發冰冷僵硬,他幾乎無視了身邊那個男人嘀嘀咕咕的所有話。他壓根充耳不聞,因為他正面對著一個更加可怕的東西,一個魔鬼,一隻正向他張牙舞爪的怪獸。
在兩人各懷心思的情況下,他們合力探索了這棟公寓樓的一樓。
一樓並沒有住戶。公寓是從二樓開始的,而一樓是公寓的大廳、保安室、物業辦公室,以及各種功能性質的房間,比如配電間等等。
第二輪噩夢過去一個小時,任務者能夠離開自已的房間之後,幾名最先來到一樓的任務者其實就已經探索過一樓了,不過只是大概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