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在他確認噩夢的改變之前,噩夢就發生了重啟,那麼下一輪噩夢開始的時候,他就必然會開啟臥室的房門,毫不猶豫。
因為噩夢的改變已經發生過一輪了,他可以直接詢問隊友,而不是選擇自己去尋找線索。
但是現在,他們這一輪的噩夢,還有可以挽回的餘地——至少他們現在還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麼,牧嘉實就會毫無保留地去追求這個可能,並且儘可能地獲取更多的資訊。
他現在所有行動的首要目的,是確保他們能夠離開這個噩夢。
替死鬼看著牧嘉實,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
他想,當然,這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可靠。畢竟,噩夢中的所有任務者天然就是一夥的。
可是……
牧嘉實就好像將黑暗臥室中的四名任務者的生命,當成是探路的石頭一樣。
是的,工具人。不,工具命。
這一刻,出現在替死鬼腦海中的,恰恰就是這三個字。
在牧嘉實的心目中,恐怕他自己的價值,也恰是如此。
如果此時是丁億在此,那麼她恐怕會不得不感嘆,這就是曾經那位,窄樓底層噩夢百分百打出真結局的掘金者的作派啊。
他從來都是如此,因為他已經習慣了,在噩夢之中,通關是最優先的。所有隊友的生命、物品、肢體,都可以作為一種合適的工具。
一切的目的,都僅僅只是為了保證老闆的要求得到滿足。
為了保證——真結局。
其實牧嘉實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這一面了。
當他離開掘金者組織,成為獨行者;當他從窄樓的更高層跌落青雲,回到最初的起源之地;當他自嘲地稱呼自己為廢物、失敗者,認為自己不值得被信任……
當他意興闌珊,甚至都不願意在這個噩夢中主動出謀劃策。
可是,噩夢突然發生的崩壞,似乎是啟用了這個心灰意懶的男人性格中的某一面。那種冷酷、強大、堅定而果決的氣場,讓自私鬼都默默閉上了嘴,跟上了牧嘉實的腳步。
三分鐘之後,兩人的車停在服務區的門口。他們已經聽見了服務區內驚恐的尖叫聲,於是,噩夢中發生了什麼就一目瞭然了。
兩人下了車,來到門口,注視著服務區中央花壇處發生的血腥一幕。
牧嘉實自言自語說:“果然……無差別殺人嗎?”
自私鬼忍不住說:“這些npc……死了就死了,也沒關係吧?”
牧嘉實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不。準確來說,噩夢中發生死亡,噩夢就會重啟的意思是——任何意義上的死亡。”
自私鬼冷汗連連,連忙問:“所以,包括這些npc?”
牧嘉實點了點頭。
自私鬼欲哭無淚:“該死……這可怎麼辦啊。”
牧嘉實沒有理會他,默默在心中計算著時間的問題。
他當然也在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推理大佬在直播間裡提出的,關於時間的問題。
黑衣人在這裡的屠殺會持續多久?什麼時候才會有第一個窄樓居民被殺死?
如果,時間太短,來不及臥室那邊報數完成,把小男孩帶過來怎麼辦?
報數七分鐘,趕路三分鐘,保險起見,再留出一分鐘給意外情況。那麼,起碼就需要十一分鐘。
但是……
牧嘉實看了一眼現在中央花壇的情況,以及那些窄樓居民的情況。說實話,不容樂觀。
他們趕過來花了三分鐘,之前又耽擱了一兩分鐘,也就是說,起碼已經過去了四分鐘。但是這四分鐘,距離他需要的十一分鐘,還有太過於漫長的時間了!
“一定有什麼辦法。”牧